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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概念对他来说太新颖。
一如既往的,看不懂。
似乎知道对方看不懂,公关先生头也不抬,只是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无论是花之悦的品牌手册还是主持人的现场推送中,都没有提及统一的电商授权。电子商务是所有快消品行业面临的大趋势,一旦花之悦开放给网商的授权,一定会造成网店与区域经销商之间的授权混乱,价格体系如果失控,那些化妆品门店就只能等着被电商冲击关门了。而‘前店后院’是一个可以规避与电商直接竞争的渠道模式,将美容院结合入柜台销售,区别在于网店提供产品,门店提供服务。”方馥浓突然笑了,“I’m a genius。”
战逸非想起白天赵洪磊对自己说的话,他望着方馥浓灯光下的侧脸,他不止一次在这个时候看见这个男人认真工作的脸,突然开口问:“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想了想,又说,“你和唐厄长得很像,一定不止一个人这么对你说过,如果钱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你完全可以像他那样投身娱乐圈,那样来钱又快又容易。”
“早些时候,人们认为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金融家会比成为一个戏子对社会有价值得多,我倒不这样想。我只是觉得太容易的事情很乏味。”方馥浓吸了一口烟,目光没有移开眼前的屏幕,“钱对我来说其实并不太重要,我享受这个不断追逐、不断登高的过程,它让我感到没有白活一场。”
“那你追逐的终点在哪里?换句话说,成为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感到满意?”战逸非依然一瞬不瞬地望着方馥浓,像是一阖眼就会再看不见他,“王石?严中裕?”
“哈。”方馥浓笑了一声,笑声听来十分不屑,然后他就摇了摇头,“没有终点,永远都有更高的地方。”
“可你知道他们的岳父都是谁吗?”
方馥浓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着战逸非,也没有回答。
战逸非继续说下去,破天荒地说了许多:“王石在接受采访时,总是不断强调自己是如何白手起家艰苦奋斗,不断提及自己是靠贩卖玉米赚到了问心无愧的第一桶金,可他却从来不提他那个时候已经是省委书记的女婿。还有严中裕,严钦他爸,他的丈人比王石的岳父更有来头,中南海的第二把交椅。你根本想不到中国房地产业的‘圈地运动’有多夸张,严钦曾将一张中国地图铺在墙上蒙眼掷飞镖玩,然后被掷中的那块地皮就是他们家的了。甚至连我爸也是,在他那个省长岳父没有离世前,他做什么都顺风顺水,而一旦人走茶凉,就诸事不顺。”他停下来,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望着方馥浓,“那么你呢?凭你的英俊长相与哄人功夫,要娶一个很有背景的女人,根本不难。”
“是不太难。”当他还在外宣办工作的时候,接触的人非富即贵,暗送秋波甚至直接表白的官家小姐遇见不少。方馥浓勾勾嘴角,“但就像我刚才说的,太容易的事情很乏味。”
窗外的天空开始破晓,又是一夜未眠。
两个男人在沉默中对视片刻,然后其中一个男人开口:
“从我十三岁开始,几乎每天都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至今我仍记得她的眼睛,听见她劝谏我:勿负良辰。”方馥浓注视着战逸非的眼睛,注视着这双绝无仅有的漂亮眼睛,他从这双眼睛里看见了那日的幻景,那个女人。
“一个人的好时辰太短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我来说太少,我都不记得我上一次睡觉超过四小时是什么时候。为了追逐我想要的,我可以去偷,去骗,去恐吓,去勒索,如果我感到有必要,我想我也可以杀人。可唯独没有闲功夫去应酬一个笨女人。”方馥浓笑笑,重又把目光投回自己眼前的笔记本,对身后的战逸非说,“离开馆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战逸非站起身,走往浴室。
走进去,他在里边锁上门。打开淋浴房内的花洒,然后又坐在了淋浴房外的地板上。
微微仰脸,望着洁白素雅的瓷砖,战逸非开始反省。自打十七岁认识严钦,他花了十年时间成为了一个与他相似的纨绔,不学无术,醉生梦死。奇怪的是他本该痛恨方馥浓挟私而来,不怀好意地接近自己,讨好自己,蛊惑自己。
可现在却只感到后悔。
勿负良辰,可自己居然把整整十年浪费在追逐女人与名车上。
他用淋浴的水声掩饰掉哭泣的声音。
这个男人在他不可企及的地方,觅雅的确太小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前店后院”的渠道模式,当然不是富农首创的,这个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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