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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本来在极速的情形下奔驰,骤然而止,足可令车内的人全都倾跌出去。
丁裳衣双足悬空,但她双手却抓住车沿,人已借力翻到车顶之上。
蒙面人吐气扬声,像磁铁一样吸住车蓬,落地生根,居然分毫不动。
只有唐肯被倒了出来。
唐肯一跌到外面,一滚跃起,只见四马人立长嘶,袁飞的人仍贴在马背上,没有被甩下来。
马车是怎么猝停的呢?
唐肯立即发觉,马车的左右前轮全都不见,以致车蓬前首斜插入地里,无法再拖动。
谁能把急旋中的巨轮拆掉?
唐肯这才发现,星月下,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他们一个左手,一个右手,都提了一只大木轮。
这两人竟是在急驰中用手臂硬硬把车轮拔了出来的。
这两个人,在冷月寒星下,跟鬼魅僵尸没什么两样。
唐肯认识这两个人。
这两人是他一生一世都不愿再见的人,但现在正是穷途末路亡命逃逸之际,又教他撞上了:
言有信、言有义。
第三部 老虎啸月
第一章 白天黑发·晚上白头
言有信道:“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逃了,因为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逃,也是逃不掉的。”
言有义道:“何必逃得那么辛苦呢?安安乐乐的束手就擒,不是比作无谓挣扎聪明百倍吗?”
蒙面人在车蓬内咳嗽。
言有信道:“就算你们逃得过我们的联手合击,还有‘老虎啸月’聂千愁在等你们,难道你们还斗得过聂千愁?”他这句话是对车蓬上的丁裳衣说的。
言有义道:“还有‘捕王’李玄衣守在城门,‘四大名捕’之一也在城中,这件案子,牵涉颇大,又杀了李大人的儿子,你们怎可能逃得了!”他这句话向车蓬内的蒙面汉说的。
蒙面人缓缓自车中步出,每一步都看好了才踏下来,仿佛生怕地面上的茅草里有十七八只老虎钳一般。
他站稳了,抚了抚胸,深吸一口气,才说:“言家二位昆仲,大家都是江湖人,这次摆明了是冤情,您们高抬贵手,我等永志不忘,他日必报!”
言有义道:“你看我们作得了主吗?高镖头,我看您也无需躲头藏脸的了,扯下遮帘布,跟我们回去吧!”
唐肯听得叫了一声。
他一直觉得这人出手义助,身形招法俱颇为熟悉,没料竟是失踪多时的“神威镖局”局主高风亮。
这时,只见蒙面人缓缓扯去脸罩,月光下,出现一张依然英伟的老脸,嘴边挂一丝苦笑,道:“我没瞒过你们。”
言有信道:“不是没瞒过我俩,而是谁也遮瞒不过。李大人和李捕神算定你会在这攻打菊红院消灭无师门里出现,你果然憋不住,现了形。”
高风亮没有答话,他突然用手自胸口用力一拔,拔出了嵌在胸前的铁梳。
血水,不住地渗了出来。
丁裳衣皱眉问:“痛不痛?”她蹙眉的神情,像小母亲疼惜孩子的胡闹,也似小女孩爱惜小狗小猫的淘气,稚气隐舰在成熟而有韵味的脸容上,端丽得令人轻狂。
唐肯看得痴了。
高风亮闷哼道:“痛。”
然后又笑道:“不过,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痛字都是不轻易出口的。”
丁裳衣微微浮起的笑容。她的脸靥稍大了一些,像满月时的气氛,越发衬出红唇的抢艳,女性的腕力。“痛就痛,有什么出不出口的。英雄好汉也一样痛,只有充字号的才哑忍不说!”
高风亮和丁裳衣这番对答,好似根本没把言氏兄弟的话放在心里。
言有信双目射出了狂焰。
高风亮道:“痛归是痛,但无大碍。大的交你,小的归我,如何?”
丁裳衣点点头,她用极自然而美丽的手势,拔下发上的一支金钗,用唇含着,然后用双手把颈后的头发束起来,束成一个小髻,然后把金钗插入髻去。
也不知怎的,这月下的姿影,使得言有信、言有义竟不想打断,是故都没有立即出手。
然后丁裳衣道:“好了。”转首向唐肯、袁飞道:“你们去吧。”
话一说完,剑疾地已到了言有信的咽喉。
高风亮的大刀也呼地荡起,飞斩言有义。
丁裳衣和高风亮的意思是非常明显的。
他们要缠住言氏兄弟,决不死战,但这一战结局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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