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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居然还摸到矿上来了,说是找刺青帮他在引擎上装一个过滤器,结果一钻进硐室半天就不出来了,距年关越来越近,苗老三说,那小子再不打点打点上路,大雪封山,想走都走不了。
大概谷自生这方面意识还不足,这里冬季异常严酷,山沟有雪覆盖还强些,地面上,石头能冻得裂开,汽油结成冰块,机油先变黏稠,之后会变成橡皮似的东西。
那一天正好是年关,年关年关,就在这不吉利的节骨眼上,井下出事了。
一班工作完毕,几个人正走在返回途中,身后远远的,二班的第一茬炮响起。这本来没什么,但是不一会儿,那边开始传来很大的喊叫声。
哨马怒道:“这么大声都他妈不想活啦。”结果声音却越来越大,几个人就意识到,肯定出事了。
徐班头带头往回赶,不少在巷道干活的也跟着往作业面跑去。
一到那儿,就看见二班一帮人围拢在刚炸开的碎石前,二班班头推开众人出来,神情十分怪异,一个劲说不得了了,炸出人了。
开始大家以为是谁给炸伤了,然而当二班的人一让开,大家才发现,石壁里有一个人,是的,有一个人,穿的是灰色的连身工作服,处于直立着背对众人的姿势,可是这个人的下半身,以及这个人的面部,还保持在岩石里。
这情形只能产生一种想法,就是这个人原本就是在岩石里的,如二班所说,是被他们炸出来的。
实在匪夷所思,有胆子大的,便举着自己的搪采棍,戳了几戳。突然,这个人面部离开岩面,缓缓向后倒来,“咔嚓”一声,竟拦腰折断,躯干砰地撞在岩石上。
吓得众人一退,与此同时,更可怕的情景展现在面前,灰色工作服下,是一具双眼凹陷的干尸,高度脱水,霉肉脯似的,皮肤青黑发出鞣革样光泽,口腔内填满脏污。
根本看不出他原有的相貌。
在未开采区挖掘出一具,与自己穿相同制服的尸体,在场每一个人心中,逐渐都笼上一层诡异的阴影,狭
窄的空间内除了沉默,便是沉默得快要爆炸的惊疑。
“先把人挖出来。”身后忽然有人说。
大伙回过头,原来是刺青赶来了。
眼下也只有先这么办再说,毕竟都是逃犯,胆子都不小,一班二班一齐动手,抡锹挥铲。
苗老三问刺青小兔崽子怎么样,刺青说在二层没事。
十来分钟后,干尸的下半身被挖出来,连同上半身并排放在地上,刺青正蹲在旁边看,一手掀开尸体的连衣帽,把尸体嘴里的土都抠了出来,万回也发现,尸体所穿工作服的胸口,号码布并没有被撕掉。
此时二班的凿子工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凿子在那块岩面上敲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当”一响。
将灯火凑近,才看清在原先尸体位置不远,石壁中又露出了一节腕子粗细的金属阀门,阀门连着凸出的弧状瓶肩,很像煤气罐,绝大部分还埋在岩土里,看上去似乎同尸体紧密关联。
瓶子在火光下泛出青蓝色,瓶肩处还能隐约看见一个钢印。人们聚拢着,好事者用手中的工具又当当敲了两下,瓶身蓝漆剥落,为了看清钢印,二班那凿子工使劲一砸。
哐!不想阀门早已老化,这一下竟给他砸歪了。
众人杵在那儿,好像没发生什么,但紧接着,就听到一种嘶嘶的声响,如同一条大蛇正贪婪地吐着信子。
正当众人不知何故,只听刺青急呼一声:“快跑!”转眼向巷道外奔去,哨马与苗老三立即紧随其后,见状万回也来不及细想赶紧跟上。
没等跑出几步,背后一声猛烈的巨响,万回感到双脚刹时悬空,身体被一阵气浪向前推了出去,肺部瞬间被抽空,脑门狠狠撞在地上,咚一下。
然后他才听到火焰声,以及烧焦的味道,渣滓扑头盖脸落下。
待他爬起,还觉得整个地方仍在摇晃。
他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爆炸,一定是那个钢瓶,它就像炮弹一样爆开了。
哨马他们也灰头土脸的折返回来,他们都没事,徐班头他们站得远,也无大碍,发稍上一点火星子。万回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有烧伤,但不很严重。
严重的是没及时逃跑的人,当场炸死五个,那凿子工的尸体焦成了一层脆炭皮,身上着火的人打滚嚎叫,哨马他们抢上去用砂土扑盖灭火。那具干尸已炸得难觅踪影,四处散落钢瓶残片。
由于爆炸的短暂真空,地道的空气开始朝同一方向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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