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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冲吴市长的跋扈劲儿,我怕邓局的日子不好过了!”石存山长叹道。
丁能通深知石存山跟邓大海的感情笃深,邓大海也是军人出身,一向跟林大可投脾气,自从吴东明上任市长后,林大可就与吴东明的关系很微妙,搞得机关干部私底下腹议颇多,既然邓大海与林大可是一个战壕的,吴东明怎么能不防呢?这大概是石存山长叹的原因。
“存山,邓局长是邓局长,你是你,我劝你那张嘴把着点门,蒋春杰去刑警支队以后,你更得注点意,言多必失呀!”丁能通叮嘱道。
“能通,不提蒋春杰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觉得你还有必要苦等罗小梅吗?”石存山话锋一转,话里有话地问。
“存山,说句心里话,这段时间我心里很乱,你知道金伟民投资东汽集团的事吧。”
丁能通还没说完,石存山插嘴道:“知道,听说这小子要把东汽集团弄到美国去上市。”
“对,伟民为了这件事去了美国,我给他介绍认识了金冉冉,”丁能通在车载烟灰缸内按灭了烟头接着说,“金冉冉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正好学金融,没想到金伟民见到金冉冉后,两个人谈得很投缘,竟然谈起了衣雪,金冉冉还陪金伟民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专程看了衣雪,回国后跟我深谈了一次,对我触动很大。我在情上一直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找不到自己的归宿,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想看望我娘的,自从与衣雪离婚后,我就没回家看过我娘,你知道衣雪和我娘感情非常好,我姐夫每次去北京都说我娘老念叨衣雪,所以我这次回去,我娘肯定会跟我念叨衣雪。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我娘,所以,我决定见我娘前先看看小梅,小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心里很惭愧,如果我早一点阻止她,她不可能身陷囹圄。”
丁能通说得很坦诚,让本想振聋发聩地劝劝丁能通的石存山心里很欣慰,他觉得老同学还有希望。
“能通,常言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踩的,小梅有今天还不是自己作的,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自责,实话告诉你,小梅一开始情绪不稳定,但是现在不仅情绪稳定,而且在监狱里表现非常好,很有可能减刑,这与你对她救赎般的爱是分不开的,但是我觉得现在需要救赎的人不是小梅,而是你!”石存山一针见血地说。
“我?”丁能通不解地问。
“对,就是你!能通,前些日子我到昌山市黎明监狱送犯人,顺便看望了罗小梅,小梅特意和我谈起她和你的关系。”石存山意味深长地说。
“小梅怎么说?”丁能通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她让我劝你和衣雪复婚。”石存山毫不隐讳地说。
最近有太多的人和丁能通提起“复婚”这两个字,复不复婚已经成了丁能通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结。
石存山知道自己的话捅在了丁能通的腰眼上,但是他仍然不依不饶地问:“能通,你是怎么想的?”
丁能通半天没言语,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石存山,对石存山提出的问题,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或者说他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不止一次地想过,只是还没有想明白。
“存山,这个问题我很困惑,这也正是我要见小梅的原因。”丁能通苦恼地说。
“能通,你的确有必要见见小梅了。”
说话间,桑塔纳已经到了昌山市高速公路口,过了收费站,石存山一打轮,车直奔昌山市西郊驶去。大约开了四十分钟,前面高墙电网矗立着一座森严的监狱,大铁门前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大牌匾,上面写着:昌山市黎明监狱。
丁能通每次看见这几个字,心里都发紧,这里是重塑灵魂、修复人性的地方,同时也是裂变人性、璀璨灵魂的所在,进了这里的每个人,人人都能写一部回肠荡气的大书。
石存山与这里的监狱长熟得很,登记之后,两个人径直去了监狱长办公室,由于有石存山的关照,罗小梅目前是犯人图书馆的管理员。
石存山与监狱长寒暄后介绍了丁能通,三个人唠了一会儿罗小梅的情况,监狱长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干警,监狱长简单介绍几句后,吩咐干警带丁能通去见罗小梅。石存山继续与监狱长闲聊。
图书馆在三号楼,三号楼目前是黎明监狱最高的一栋楼,这里除了二号楼是檐脊式穹顶外,其余的每座楼都像银灰色的火柴盒。二号楼南有一片花坛,花坛外面是一溜用刺网隔离着的五米宽的警戒线,线外耸立着五米高的灰墙,墙上密布着双层电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