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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专心听就是了……”
徐臧负手在后,穿着一件藏青色中式长褂,气度儒雅,好似明清时期的中年才子。
若不是他近两年来刚刚和叶家关系缓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千溪她爸妈拜托到他头上,那也不好不应允。否则当“说客”这样的事,他向来是不做的。
“在这边还习惯吗?”
千溪徇谨地低头:“嗯,习惯。”
徐臧观赏着画,沉声说:“玩累了就回去。”
她不是来玩的……千溪垂着头没敢说,低低嗯一声。
一听这不情不愿的声音,他就知道,她的反骨又起来了,转身叹了声:“千溪啊。”
千溪猛抬头:“在。”
“有时候人得朝着现实看。你越是逃避,现实就越追着你,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到时候说不定就不可收拾了。”他指着一幅画框,“就像这幅画,路是圆的,人怎么逃,都会回到原处。到时候,问题就不是一开始那么简单了。”
墙上的画名是法语s,归来。
她不怎么懂画,却懂他话的意思。
徐臧说:“有时候一意孤行,会造成很多不可挽回的结果。你现在能看见的世界很小,只有眼前的这一小片,和你自己的心。你觉得心是最重要的,得跟着心走,这没错。可是总有一天,你经历完那些人生,看到了命运全部的模样,就不一定会这么想了。”
展厅里放着清幽的背景乐,温醇的中年男声听起来,像人生节目里的训导。每一句都那么振振有词,每一句都让她忍不住赞同,可是却没办法照做。
她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没法弄明白命运全部的模样,没法做出最光明美好的决定。她只知道,她的心不想那样,她有她的憧憬,达不到一定会后悔。
许多时候,为了“不后悔”而付出的代价,通常都比“后悔”要痛苦得多。
就算这样,她还是不想后悔。
“姑父你后悔吗?”千溪背对着那幅油画,好像正站在那条圆形的岔路上,“听说当年,奶奶他们要求你转业,进他们安排的单位,领体面的高薪,几十年后说不定会成为我爸爸这样的人。如果那样选择的话,可能奶奶和你的矛盾也不会那么深,表姐她妈妈……也不会那么快离开你。”
现在,你知道命运全部的模样了。“你后悔吗?”
徐臧愣了片刻,低声笑起来:“小丫头,牙齿倒是伶俐。”连他都有些劝导不下去。
千溪认真地摇摇脑袋:“我不是在顶撞您……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他默然半晌,以长辈的身份,诚恳地说:“别人的答案,没有意义。你得好好想一想,真的让你继续学医,能坚持下来吗?几十年后学不出什么名堂来,还能像现在这样野心勃勃的吗?”
还是说,到头来一场空,怨恨自己年轻时候的任性无知,悔恨“我明明可以有那么光明的未来,为什么偏偏钻进了死胡同”,把人生的一手好牌打烂。
什么选择,涉及到“人生”这两个字,好像就莫名变得沉重了。
但她只是想嘻嘻哈哈,每一天高高兴兴过自己的小日子呀,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沉重呢?
徐臧安慰她:“别太担心。姑父这次来,给你带了好消息。”
“嗯?”
“你妈妈被你表姐劝了几天,也意识到自己太□□。只要你打算和她沟通,现在是个好机会。”徐臧递来一张机票,“我明早的航班回去,想通了就一起来。有我送你回去,你妈妈也不好翻脸。”
“真的吗?”千溪惊喜地睁大眼。
可是,她临时走了……这边的工作难道要半途而废吗?
她表现得纠结又为难,徐臧以为她是还没彻底想通,说:“没关系,想通了再来。”
“谢谢您……”姑父那么清高傲气的人,肯为了她这个小辈掺和进这种清官难断的家务事,再不领情就太不识抬举了。千溪攥着机票,有种辜负了长辈好意的内疚感,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姑父吶,表姐的预产期是不是快要到了?我一定给小侄女封个大大的红包!”
徐臧呵地笑了声:“只希望你到时候能回来,看看你家小侄女。”
“一定哒!”
看kg现在的状态,说不定这一天会来得很快。
但是一点都不想他们输啊,不想回家……好希望在这里赖着,赖到八月,看见他们在西雅图灼人的晴空下捧起冠军奖杯,再满载而归。
千溪怅然若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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