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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看见了,我爷爷才不好、才不好对你下手……”她紧紧攥住严绍庭的手,“你答应我,不要恨小染、好不好……好不好……”
严绍庭用力点头,“我不恨、我不恨……”他突然流出泪来,长长叹道,“本就是我欠她的呵!”
徐嫣见他应允了自己,便再也没有力气,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门外,忽的冲进几个人来,见严绍庭紧紧抱住徐嫣,其中一个便道:“既然如此,那孙小姐,我们必须得带回去——”那小厮讥笑着,“严千户,孙小姐的肚子里怀着孩子,你不能这样狠心让徐大人眼见着他的曾孙埋进你严家的坟吧?”
严绍庭大惊,他用力揽住她,“徐嫣,饭里有毒是不是!你爷爷可是好狠的心!”
“我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天……”徐嫣靠在他的怀中,轻轻笑着,“你知道么,他,我早便已经忘了,只不过,你不知道……”
屋外,凉风渐起,吹落枝头几片桃花瓣,那花瓣儿在天空中旋了几圈,便落在了徐嫣的手边。
严绍庭抱着她,久久不愿放手。
“严千户——”几个小厮走上前一步,语带威胁。
“你们谁都别想动我的妻子……”严绍庭置若罔闻一般,他从衣中掏出那块一半儿的玉佩,把它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一把将徐嫣抱起,他一步步朝外走着,再也不曾回头。
死牢中,严世蕃靠在墙上,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两个提着灯笼的狱卒嬉笑着,突然有一个道:“哎你知不知道,前一阵子那个江洋大盗邢宇,啧啧啧啧,你去看了没?死的哟,透透的——”
“我可没看——”另一个摇摇头,“光听人说就忒惨,三百刀啊,最后都看不出来人形儿了……”
“可不是么,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杀死那么多人的……不过你说,瞧他那样子,白白净净的,生得一副好皮囊,还像是读过书的样子,你说他怎么就想不开了偏要给严世蕃杀人呢,结果可好吧,好好一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活活给剐了,这不有毛病么……”
严世蕃听着听着,他忽然踉跄着站起身,他攥住铁栏,“你们说什么!”
“哟,严大人呐……”两个狱卒笑着凑过来,“怎么着,严大人也爱听咱们兄弟俩说的那档子事儿?”
“你们说的、是真的!?邢宇、邢宇被、被……”
“是啊是啊……”其中一个狱卒认真的点点头,“不过严大人啊,人家好歹为你卖命一场,你看在这个份儿上,你去见阎王爷的时候也该给人家说点儿好话,让人家来世投个好人家儿……严大人、严大人?”
只见严世蕃呆呆的愣在那里,忽然间他浑身一下子失了力,“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抱着头,再也没有形象的放声大哭起来,“茯儿,我当真是对不起你啊——”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疯了。
嘉靖四十四年三月,严世蕃斩于市。四月,黜严嵩及诸孙皆为民,籍其家,获黄金白银各万两有余,其他珠宝服玩无可计数。
不久后,严党纷纷落马,严党之首鄢懋卿,落职戍边。
鄢敬远站在府门口,他看着忙忙碌碌的抄家兵丁,忽然间,心中好似空空如也。
打他记事起,他便能感受到他的“母亲”夏苓对他态度的怪异与奇特,只不过那时的他还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到有一天,夏苓带着他,偷偷的见了徐阶与徐瑛,她告诉他,这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普通男孩儿,他们或许还有些顽劣,或许还有些天真,可他,却要背负起爷爷交付于他的沉重使命,慢慢学会如何伪装、如何去报复所谓的严党。
这十几年来,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在这个长远的潜伏计划中有多么重要,他更明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惨烈下场,所以,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与鞭策让他的内心无比的坚硬,在他的眼中,除了报复、除了疯狂的向徐阶证明自己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付出真心以待。
他更从没想过,当这一切全都结束以后,他将何去何从。那种支撑他顽强的活下去的信念,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他得到了太多,却也失去了太多。
一个兵士走到他面前,恭敬的拱了拱手,“公子,徐大人请您过府一趟……”
“知道了。”
徐府,大明朝的新首辅——徐阶坐在大厅当中,他等了一天,却也再也没有等到自己真正的孙儿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