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页)
刚走到门口,她听见润莲带着哭腔在说:“……小姐进了宫,奴婢怎么办?奴婢不会抚琴……那位曹大人一定不会让奴婢跟着您……”
“润莲……”
公孙筠秀似是叹了口气,洪诗诗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却能听出她声音中的无奈。请求入宫只是一时冲动吧?洪诗诗猜她现在可能已经后悔了。
凭心而论,洪诗诗还是很希望公孙筠秀能留下来,所以答应丈夫来劝她。毕竟在洪诗诗陷入困境时,公孙筠秀是这府里唯一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洪诗诗也想有机会报答她的善良,照顾她,甚至为她选个好婆家。可是,内心深处,洪诗诗又有一点不想公孙筠秀留下来。只因她见过她最坏的一面,每每遇上,总是让她记起自己的心思有多丑陋。
“筠秀入宫以后,你可以留在府里。跟在我身边,可好?”
洪诗诗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屋,边走边对润莲亲切地笑了笑。
不知怎地,公孙筠秀被那笑容激起一阵恶寒。
“谢、谢夫人。”润莲傻傻地道谢,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
洪诗诗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润莲受宠若惊,又连着说了好几个谢谢。公孙筠秀没有将洪诗诗的所作所为告诉润莲,所以润莲对洪诗诗并无芥蒂。
“润莲的身契还在程家,我入宫以后,她必须回芮城。”公孙筠秀生硬地将润莲拉回自己身边,神色间明显挂起了防备。
洪诗诗假装没看到,又对润莲说:“院子里还没收拾好,你去帮把手吧。”
润莲听话离开了。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洪诗诗拉着公孙筠秀,面对面坐下。
“你担心我对润莲做什么?”她问。
公孙筠秀不答。洪诗诗从来不是一个亲切的人,她刚才对润莲的态度,让公孙筠秀本能地警惕起来。
她的直觉没有错,洪诗诗的确对润莲起了心思,她也不想瞒着公孙筠秀:“润莲长得挺端正,性子也不错。我想把她留在身边,给你堂叔做妾室。”
今天在宴会上洪诗诗就看出来了,润莲入了公孙德的眼。
公孙筠秀听得身子一颤,立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可能!”
白仙芝与李咏秋的事才过去多久?!公孙筠秀可还记忆犹新着呢,断不会把润莲推到这个火坑里。
看她愤怒的模样,洪诗诗也不恼,淡淡笑道:“你都问过她,也许她自己愿意呢?”
“这种事……怎么可能愿意?!”
“她现在只是个小小的丫鬟,抬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为什么不愿意?”
“婶母是觉得她性子好拿捏,所以想把她留在身边,利用她笼络堂叔吧!”公孙筠秀一针见血。
洪诗诗沉默了片刻,眼神幽深,“你长进了。”
“是婶母教得好。”
嘴上嘲讽着洪诗诗,公孙筠秀却觉得心里像刀割似地疼。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像自己的母亲呢?她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同情她。
洪诗诗又笑了,笑容中满是自嘲,“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不客气地打断她,公孙筠秀低下头:“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这个府里生存下去。嫁夫随夫,我懂。您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懂,却不代表她能认同。这个府里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她最不想触碰的记忆。她不想听,不想问,只想快点走。润莲也不能留下。
洪诗诗没有如公孙筠秀所愿闭上嘴,而是反驳她说:“不,你不懂。我不是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
公孙筠秀抬头望她,不解。
“我一生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堂叔。我也想不求回报,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可是每当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会嫉妒得发疯发狂……”洪诗诗闭目摇头:“我只想撕烂那些女人的脸,那是我的丈夫……她们凭什么……”
痛苦浮上来,洪诗诗深吸一口气,将它们统统压回去,“等你将真心许了人,你就会知道,自己的心眼原来这么小,针眼似的,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
“那您为什么还要把润莲送给堂叔?!”公孙筠秀发现自己果然不懂了。她看不懂洪诗诗的前后矛盾。
“因为我现在有了长安,他才是我的全部。你堂叔根本不值得托付……”洪诗诗冷哼一声,眼中全是死心之后的漠然,“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想明白,白白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还连累了长佑……”
还有李咏秋。公孙筠秀在心里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