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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霁抬手抚着珠瑾的脸颊,只是傻傻地笑,再不发一言。珠瑾心乱如麻,久久难以平息,待她自震惊中回过神儿来,不禁暗暗苦笑:一个醉酒之人的话,岂可当真?或许他明个儿醒来,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即便珠瑾想得如此通透,却仍是因了宇文霁的一句话难以入眠。她取下衣架上的貂皮斗篷披上,行至梳妆台前,自首饰匣中取出那支寸许来长的小箭。
珠瑾瞧着外面皎洁的月光,便轻手轻脚的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小箭,光滑的箭身,温温凉凉的触觉。
珠瑾借着月光细细观察,发觉这小箭与她袖箭中安装的箭不大一样。寻常的箭最注重的便是箭头,箭身只要足够结实,不会断裂即可。。meike…shoes而这支小箭却毫无瑕疵,就连箭身也被打磨得触手光滑。
珠瑾将小箭置于鼻翼下,嗅之清芳宜人,根本不似是工匠打造,随地晾置许久的感觉。珠瑾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疑惑,究竟多精细的做工才能磨制出的小箭?如此耗费精力,若是作寻常箭用,岂非浪费?
夜风呼啸,珠瑾衣衫单薄,早已是浑身僵硬了。她起身回到寝殿,心中暗叹:再过几日,便是年关了。
床上的宇文霁早已沉沉睡去,珠瑾在炭盆旁坐了许久,待身子暖了方才在床沿儿躺下,和衣而睡。
次日,天色刚蒙蒙亮,珠瑾便自睡梦中醒来。她身旁已是空空如也,巡视之下只见宇文霁正坐在桌儿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卷,时不时传来一声翻页的轻响。
昏黄灯光,温暖的寝殿,还有那抹挺拔的身影,不禁叫珠瑾生出一种暖意来。
瞧见宇文霁身上只着单薄的寝衣,珠瑾便起身拿了衣架上的斗篷为宇文霁披上,“天凉,皇上多保重龙体。”
宇文霁抬眸瞧着珠瑾,而后摘下腰间的令牌递过去,珠瑾怔了怔,“皇上,您这是何意?”
宇文霁敛眸瞧着书卷,漫不经心地道,“昨夜,朕都同你说了吧?”
珠瑾不禁想起宇文霁昨夜所说的那句醉话,“皇上昨个儿醉了,臣妾忙着伺候,并未听见什么。”
宇文霁抿了抿唇,默然片刻方道,“瑾儿,朕昨夜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皇兄他……并没有驾崩。”
正斟茶的珠瑾手一抖,杯盏倾歪茶水顺着桌沿儿滴滴答答的落在织锦地毯上,好似谁无言的泪。
珠瑾敛眸掩下波涛汹涌的情绪,强自压着微微颤抖的声音,“皇上酒劲儿未尽,臣妾再为皇上斟杯茶。”
宇文霁蓦然转身搂住珠瑾的腰,“瑾儿,朕知道你心里的人是皇兄,以前是现在亦是。朕不要你做什么,也不会强行留你。如今,朕只有一个心愿……陪朕过了年关再走,可好?”
珠瑾怔怔的站着,浑身僵硬,一言不发。待宇文霁起身行至她身前,为她擦拭泪水,她这才发觉自个儿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皇上……”
珠瑾颤抖的声音落在宇文霁心上,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得他鲜血淋漓,她这样的反应不是早在预料之中吗?为何他却仍是觉着连呼吸都夹带着摒不去的痛?
宇文霁将珠瑾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瑾儿莫哭,你若不愿,天亮了朕便放你出宫。”
宇文霁话音方落,珠瑾竟是抽噎出声。
珠瑾素来自持端庄,宇文霁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不禁有些措手不及,忙哄道,“你若不愿出宫,留在这里也好。你想如何便如何,一切都依你,只是……瑾儿,你莫要再哭了。”
说出来的话,宇文霁连他自个儿都惊住了,他竟说出了最心底的话。不想她走的只是他,她定是巴不得快些回到皇兄身边吧。
过了许久,珠瑾方才止了哭声,“无论如何,臣妾都是皇上的妃子,理应尽些职责。年关之前,臣妾会好生留在宫中。”
听得珠瑾这话,宇文霁心中沉重不减反增。她若能待他狠心些,或许倒会少了许多痛楚吧。
宇文霁离开后,珠瑾坐在桌儿边,久久难以回神儿。她的心早已随着宇文霁的话飞到宫墙外了,可她的身却还要留在此处。她这一生最爱的人是宇文君,可她这一世亏欠最多的却是宇文霁,她终究做不到自私至不顾一切。欠了宇文霁的,能弥补多少便弥补多少吧。
年关将至,新年的各方备置,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自打那日以后,宇文霁时常到玉芳宫小坐,却再不留宿。皇宫里流传出珠瑾失宠的言论,碧月暗暗着急,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