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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护着她可怜的自尊。在这里,判断这么做是否值得,她是否应该做出更合理的选择都已无关紧要,甚至是煞风景的了,……我们惟有感叹。
《朗读者》1
记得那时候我是十五岁,得了黄疸病。病是那年秋天发作的,到第二年春天才好。旧年的天气逐渐寒冷和暗淡起来,我的病体也愈来愈虚弱了。直到新年来到,才有了点起色。这年一月份很暖和,于是母亲把我的床移到阳台前边。我可以看见天空,太阳,云彩,听见小孩在院子里玩耍的欢声笑语。二月的一个傍晚,我听到一只鸫鸟在歌唱。
我家住在鲜花街一栋楼房的三层楼上,那栋建筑###无朋,是世纪之交建造的。我生平第一次敢于独自行走,就是从这条街到车站路去。巧的是我发病也就在那儿,那是旧年十月的一个礼拜一,我正从学校往家走,就猛地呕吐起来了。几天以来,我已经老感觉自己身体虚弱得很,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孱弱过,每走一步都得使大劲儿似的。尤其是在家里或在学校都要上个阶梯什么的,我双腿就硬是抬不起来。另外,我吃什么也没有胃口。尽管坐在饭桌旁饥肠辘辘,可是一见饭菜我马上就会反胃。每天早上醒来,老是口干舌燥,感觉五脏六腑沉重万分,都挪动了位置似的。一下子变得这么衰弱,让我觉得很难为情,一呕吐起来就更是羞愧难当。这种情况以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第一次发病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嘴巴里突然一下子就满是东西了,我尽力想全都咽下去,就咬紧牙关,闭紧嘴唇,手掌捂着嘴巴。可是,那些东西还是冲出口来,流过手指。我只好用手撑着路旁一栋房子的墙壁,眼睛往下瞧着脚边的污秽,呕出来的全是发亮而黏糊的涎水。
有位妇女前来照护我了,她那动作却不能说是很轻柔体贴。她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着走过门楼下黑咕隆咚的过道,进了院子。往上看,只见窗口与窗口之间都绷着绳子,晾着浆洗过的衣物。院子里堆着木头,一间工场的大门敞开着,电锯###,刨花乱飞。院子的大门边有个水龙头,那女人旋开龙头,一上来先给我洗手。然后,她窝着两只手掌掬着清水,泼在我脸上算是给我洗脸。我掏出手绢往脸上擦着。
“去拿另外一只!”
她说。原来,龙头边放着两只桶,她抓起一只水桶装满清水,我则装满另外一只,跟着她穿过院子的门洞。她甩开胳膊把水泼出去,冲洗那满是呕吐物的石子路面,水冲下排水沟去了。然后,她从我手里拿过第二只水桶,把走道再次冲洗了一遍。
当她直起身子时,发现我哭起来了。
“小家伙!”
她说,有点惊奇的样子。
“小家伙!”
她又讲了一遍,一下子就把我搂进她的一双臂膀里了。我还没有她那么高呢。我感到她的一对乳房紧靠着我的胸部。在紧紧的拥抱中,我闻到自己嘴里那阵子难闻的味道,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子新鲜的汗味。一时,我真不晓得把我那双胳膊怎么放才好。不过,我总算停住不哭了。
她问清楚我家住在哪儿,接着把水桶放回原处,不容分说就领着我踏上回家的路。她在我身边走着,一只手帮我拿着书包,另一只手还搀着我。从车站路到鲜花街其实没有多远。她走得很快,带有一种坚决果断的气势,这么一来,带动我跟上她的步子也不那么困难了。到了我家那栋楼前,她跟我说声再见就走了。
就在这天,母亲请来了医生,他诊断出我得的是黄疸病。瞅着个机会,我就把那女人的事告诉了母亲。如果不是这么着,我相信我再也不会去看望她的。我母亲理所当然认为,一旦等我好了,就应该去谢谢她,介绍一下我是哪家的孩子,另外,别忘了用零用钱买束鲜花。于是,在二月底的一天,我就到车站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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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2
现在,车站路那栋高大的房子已经不复存在了。打那件事以后,我有许多年离乡背井。那房屋究竟是什么时候、又为什么要拆掉的,我也就不晓得了。现在的新房子是七八十年代建造的,有五层高,屋顶底下还带着装修好的空余间隔,正面打磨得光滑铮亮,就是小阳台和拱形窗没有了。大门口门铃密密麻麻的,显示出楼里面一套套小公寓也排得层层叠叠。住户随时搬进搬出,就像人们租轿车时开进开出一样随意。底层现在开了一间电脑商店,原先,那儿是一家医药店、一间食品店和一家录像出租店。
原来的老房子也是一样高,只是光有四层楼,底层用的是金刚石打磨的砂岩砖块,上面三层则是普通砖头墙面,镶衬着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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