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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她之间,即使短暂的争吵也一次都没有。她一开始威胁我,我就马上无条件投降。我故伎重演,把一切都大包大揽下来,不是我犯错也说是我不对,不是我故意也说是我有意。每当她冷淡生硬时,我就央求她,要她重归于好,让她宽宥原谅,求她爱我如初。有时我也会发现,她虽然冷淡僵硬,其实这两者也使她自己很苦恼。好像她自己也很渴望那一片温暖,那是我的抱歉、我的保证、我的恳求带给她的。我偶尔也想,她太轻而易举就把我打败了,我似乎于心不甘。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只能是情有独钟。
我同她却没法谈这方面的事儿。要谈论我们之间的争吵的话,只会引发新的争吵。有过那么一两次,我给她写了很长的信,她对此却毫无反应。我问起她,她马上就说:
“你怎么又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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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者》11(1)
复活节假期的第一天虽然出师不利,这之后汉娜与我却并没有因此而扫兴。实际上,四月的那几个礼拜里,我们俩还从来没有这样深感幸福过。我们的第一次争吵,或者广而言之一切争论,实际上都是言不由衷的。我们朗读、淋浴、###和并卧,一切打开我们之间的亲密之门的,我们都做对了。还有就是,她仍旧坚持那天是我不愿意同她打招呼。可是当我要证明给她看时,她又举不出更加根本###的反驳。至于说什么“那么,你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这样的话,她自己也根本不想听到。
就这样,在复活节之后的那个礼拜,我们骑自行车出游了,在云芬、阿莫巴哈和米腾堡一连呆了四天。
这件事我跟父母亲怎么讲的,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是说这次出游是跟我的朋友马梯亚斯一起么?要不就是说跟着一个什么团体出去么?或是说是去拜访以前的一位同学么?很可能我母亲像往常一样,对我表示不放心。而我父亲也跟平时一样,觉得母亲大可不必不放心。再说,我那时不是表现得出乎众人意料,正好把功课都赶上了吗?
生病期间,我的零用钱分文没动。但是,如果汉娜的费用也由我来出的话,这些钱就显得不大够了。为此,我卖了我的集邮邮票,是在圣灵大教堂附近一家邮票店卖出去的,那是惟一一家门口挂有收购集邮邮票招贴的店。一名店员把我的集邮册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出价六十马克收购。于是,我把我的王牌邮票指给他看。那是一枚方方正正的埃及邮票,上面印着金字塔,在集邮目录中标价四百马克!店员耸了耸肩膀,说我如果这么珍视这枚邮票,那还是自己保留着为好。我究竟该不该卖掉这些邮票呢?我的父母亲会怎么说我呢?我还是决定###痛割爱,便尽力讨价还价,说金字塔邮票如果真不值钱,我就自己留下来。这么一来,剩下的他就只肯出三十马克了。看起来,这枚金字塔邮票还是名贵的吧?几经交涉,我得了七十马克。我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可是,这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不仅是我一个人因为要出游而激动不已,让我有点奇怪的是,汉娜也从前几天开始就坐立不安了。她翻来覆去想着自己该带些什么日用必需品;我给她张罗了一个背包和自行车后座挎包,她就把行李在这两个包里反复倒腾。我想把设想的路线在地图上指给她看,她却闭目塞听地说:
“我现在定不下神来。再说,小家伙,你搞出来的总错不了。”
我们在复活节后的礼拜一出发。那天艳阳高照,而且一连四天都阳光明媚。早晨很凉爽,到白天就暖和些了,对于骑自行车来讲却又不算太热,真暖和得恰到好处,正是野餐的好天气。林地是一块块绿毯子,远看是一堆黄绿色、浅绿色、暗绿色、蓝绿色和墨绿色的圆盘、色块和光斑,缤纷错落,交织纵横。莱茵河谷的第一批果木已经满树开花。奥登森林里,连翘花才露尖尖角。
我们常常并肩而骑,相互指看沿途风景。山上尽是古堡,河边时有钓徒,还有野营的帐篷,河上的船只;一户户人家则像一群群鹅儿那样,列队缓步行走着,更少不了美国人的敞篷轿车飞驶而过。每当我们要转弯而行,或者探索新路,总是我带路,她不需要为了方向和行程操心。如果路上交通拥挤,我们就由并肩变成单线,一会儿她在前,一会儿我打头。她骑的是一辆链条、踏脚和齿轮都盖着挡板的车子,穿一身蓝色连衫裙,宽宽的裙边随风飘舞。我真有点担心,她的裙子会一下子卷进链条或轮子里面去,她会因此摔一跤。等骑了好一会儿以后,我才放下心来。这时,我就想看她在我前边骑车的模样儿。
夜晚更是多么叫我望眼欲穿啊!我勾画着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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