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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君果然是个正人君子。瞧瞧那怡然的丰姿、潇洒的气度……薛平简直要将他崇拜到天上去了。
待邵君安置好楚行云,走出大帐,薛平叹息地说:“邵军医真是我毕生所见最了不起的人物。”
“我只是个平凡人,哪有薛校尉说的伟大?”邵君失笑。
“不,光瞧邵军医对军团上下无微不至的照顾,贴身看护将军却能不起妄念、不因私而害公,这种种胸怀天下、仁慈善良的行径,堪称绝世大丈夫。”
邵君一脸诧异地望着薛平。“你真以为我照顾行云的时候心如止水?”
薛平重重一点头。“邵军医照看将军时,我都在帐外守护,绝对清楚军医的大仁、大勇和公正无私的行为。”在他心底,邵君简直与神仙无异,怎可能有世人一切恶习?
“薛校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是个男人呢!美女在前,怎可能不动心?我恨不能当场抱着行云一起睡。”只可惜他做不到乘人之危。邵君感叹离去。
薛平呆到天边去。神仙不是不干那些事的吗?所谓神仙……是不食人间烟火、不动情欲……
柔软的大床四周围着雪白的薄纱,轻飘飘,好漂亮。
偶尔一阵风起,薄纱会翻起层层花浪。
透过薄纱睨窗口外的日芒,点点的金光会在瞬间化成淘气的精灵在纱间轻舞。
随着时光的流逝,金芒由橙黄变成橘红,再转成血一般的颜色,最终教一抹浓稠如泥的黑暗所取代。
薄纱挡不住任何侵害,黑暗如怒浪狂涛般漫涌过来。
一只只狰狞丑陋的鬼爪从涛浪间穿出,迅速而狠厉地抓破纱帘,袭来……
“哈!”匹炼也似的青锋乍起虚无,在半空中划出一张眩目剑网,不准任何事物在它的势力范围内生存。
包括一只飞蛾、三只蚊虫,及那张才钉好没三天的木板床,都在凌厉剑气下化为粉末。
楚行云气喘吁吁地跳起来,手中的剑舞得像暴龙肆虐,直威胁着要吞并大地。
只要再一剑,这座帐篷便将灰飞烟灭。
再一剑,篷外的守卫性命难保。
再一剑……
“行云。”剎那间,细雨浇熄了烈火。
邵君手端水盆,缓步踏进,彷佛全天下的暖意也跟着渗进了帐篷,黑暗消失了,鬼爪融化在日阳下。
楚行云狂奔的心渐渐归位。
“作梦了?”他对着她笑。
她艰难地摇头,一瞬间,灵魂被活生生从地狱揪回人间。
能够再度喘息的感觉真好。楚行云仰起头,深吸进一口掺杂着皮革、草药,还有邵君身上大地也似气味的空气。
她回来了,与噩梦对战的结果,她再度胜利;多亏了邵君。
手抖得握不住剑,当一声,她手中的剑落地。
邵君放下水盆,为她拾起利剑。
柔软的剑身长三尺三寸,薄如蝉翼、轻似鸿羽,剑名“飞燕”。
楚行云就是靠着这柄剑宰杀无数敌人,赢得兰陵国第一女将军的威名。
多数武人喜爱重剑以彰其威,但要邵君来说,能把“飞燕剑”使得好,其实更加困难。那凭的绝不是单纯的外功,而是更精湛的内力和巧劲。
在这一方面,楚行云无疑是个天才。她的飞燕剑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人剑合一的境界了。
要说放眼兰陵国,她几乎找不到对手,他百分百相信。
然而,高强的武艺似乎并未为她带来相对的安全感,至今,她依然夜里必作噩梦,让他又心疼又无奈。
“干么摆一张脸?我又还没死。”不过眨眼的时间,楚行云已收拾妥紊乱的情绪,重拾冷静。
她接过他手中的剑,围住纤腰,变成一件别致的饰品。
“你又作噩梦了。”他的声音带了点淡淡的沉闷,还有怜惜。“小时候你明明很健康,也没这毛病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我哪次睡觉不作噩梦。”她故作不在意地耸肩。“而且,谁睡觉从不作噩梦?一点小噩梦有什么了不起?”
问题是,别人久久才作一回噩梦,她却每睡必梦,以致她连觉都不大睡了。
现在只有在打完仗后,将一身精力都消耗光了,她才会自动倒下,睡上几天,由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然而,精力回来了,她又是几天不睡,直到下回又在战场上累得趴下。
他真是担心。
“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