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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上元,这人游荡回来,带了许多小玩意,家眷各分了一个,欢喜地叫着相公,好不热闹。
却独独忘了一个他。
他在院里弹了一夜的琴,听得小妾雪凝向碧箩炫耀自己得的花灯,又听得碧箩向雪凝得瑟自己得的胭脂,眼眸低垂,罢琴而去。
那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料到,如今能独占此人全部的时日。
只是,虽只剩了二人,那人的目光依旧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各怀心事,对着一炉火,发了半响呆。
午后阴云更盛,不一会儿便飘起雪花来,临清想起上午刚洗的衣服,立马站起来去后院收衣。那衣服冻得硬邦邦的,抱在手里好似一块冰。临清寻了一根竹竿,在堂中搭了个晾衣撑子,将衣服摊开来,欲借着炉火烤干。
薄冰渐融,地上积了一滩水。
沈絮缩着身子,小声道:“冷。”
临清没好气道:“衣物不干,下回沐浴你就穿旧衣罢。”
沈絮往他靠了靠,“你冷么?”
临清脸微红,“冷又如何?”
沈絮大喜,“不若我们回床上躺着罢!”
“……”
“这大冬日,左右也寻不到活计,不若养精蓄水,等开春了再做筹划。”沈絮信誓旦旦道。
“……”
临清已无力气再与他计较,这三天他已经被沈絮气得翻来覆去又覆去翻来,终于认识到一个事实,就是同这呆子较真你就输了!
但细细一想,沈絮说的话却也在理,与其每日烦恼谋生之事,不若放宽心,且将寒冬度过,到天气转暖,农家渐忙,便是寻不到活计,也能学着村人辟一两亩地,种些粮食,就算卖不了钱,也能果腹。
沈絮见他面色有所松动,趁机继续央道:“别想了,睡午觉去罢。”
临清拗不过他,两人滚上了床。
沈絮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还是被窝里舒服。”
临清揪着自己这一侧,僵直的身子泄露了心中的紧张。
晚间睡一处,好歹还顶着歇息的名号,白日睡作一团,又算什么?
“你对着墙壁做什么?转过来罢。”沈絮道。
“睡你的便是。”
“你侧着身子,我俩之间拱出一块,漏风。”
临清咬咬嘴唇,僵硬地转过身子躺平。
两人并排躺着,望着破破烂烂的屋顶,只听屋外寒风呜咽,相对无言。
沈絮打了个冷噤。
临清吓得一跳。
“?”
“……”
望着临清绯红的脸颊,沈絮不知怎地就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男子不曾?”
临清几乎是立即往后一缩,脑袋嘭地一下撞到墙壁上,登时头晕目眩,抱着后脑勺蜷成一团。
这会儿换沈絮被他吓了一跳,忙过去查看情况,“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沈絮的手刚碰到临清,就被临清用力推开,差点滚下床。
“你做什么?”沈絮拉回吊在床边的半截身子,惊魂未定道。
临清扯过被子将自己一罩,再不理他。
沈絮哭笑不得,这小公子怎么如此野蛮,不过问句话,反应这样大做什么?
重新躺好,沈絮望着天花板神游。
临清是他从张家讨回来的——那他之前就是张家的人咯——
猛地惊醒!
难道!
难道!
沈絮大惊失色,天呐,他莫不是做了夺人所好这等下作之事?难怪张家公子突然之间就与他断了交往,原来如此!
这么一想,沈絮望向临清的眼神就多了几份愧疚。难怪这小公子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原来是心里存着一份怨怼。
定定望了一阵,沈絮突然道:“对不起。”
临清冒出半个脑袋,“?”
沈絮长叹一口气,“你若早说,我也不会……唉……”
临清:“??”
“你放心,明日我就去张府登门道歉,定还你一个公道。”
临清:“???”
“唉……”沈絮怀着满腹愁肠,闭了眼睛,真是罪过,罪过。
临清:“……”
不晓得这呆子突然间发什么疯!
一个时辰后,有人唤着临清的名字由远而近走来。
临清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直到清晰地听到叩门声,才猛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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