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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掌教轻轻一挥手,身旁有道童领命,缓缓退下,前去通知刚刚回宗的明途。
殿中静了一静。
然后有位书生打扮的首座叹了声,说道:“终究觉得过于儿戏了。”
诸脉首座相顾无言。
燕地掌教微微摇头,说道:“实则也不能算是儿戏了。”
“如何不是儿戏?”那书生说道:“门中弟子,哪一个不是自幼在门中长大,一心忠诚?这个小师弟,只凭修成一柄道剑,便与我等同列,对于四代弟子而言,便是本门祖师之一。”
书生压着怒意笑了笑,问道:“掌教师兄觉得合适?”
身旁有位道姑打扮的首座说道:“羽化出身幽州尘世,既非中州之人,更非燕地弟子,于本门谈不上归属忠诚。若是收入弟子之列也罢,但如今地位太高,与我等同辈,对于下方弟子而言,即为本门祖师。一来他是外人,二来道行低微,如此高位,给得着实太过儿戏了些。”
另外一位道人说道:“一个外人,一晃之间,即是本门祖师,此事着实难言。不瞒师兄,师弟门下的许多弟子,多有不忿,言语不敬也是有的,但师弟着实不知该如何制止门下弟子的言语,便是师弟自身,若非碍于身份,恐怕也免不了开口说上几句。”
燕地掌教默然良久,才叹道:“当初景堂回宗,报知这一脉失传道剑再现于世,已有人修成此类道剑,那时我原想将道剑典籍取回,将小师弟请回本门,破例收入宗门,位于四代内门弟子。然而细想之下,这道剑并非寻常之剑,失传千余年重现,这个秦先羽又已修成了道剑,反正亦是破例收入门墙,列入三代弟子之中亦无不可。但此事终究被冥昼师叔知晓,他乃是太上长老,当世道祖,我也说不过他。”
那书生笑道:“冥昼师叔向来随性,说话从不考虑,就因为他一句话,所以我们便有了一个小师弟?师叔他老人家说话未有思虑,莫非师兄也无思虑?”
“不一样。”燕地掌教摇头道:“当年改善道剑的那位师叔,与冥昼长老同出一师,关系极好。这一回不单是我反对,另外两位太上长老出关,也是反对,但冥昼师叔十分固执,他性躁如雷,道行又高,两位太上长老也争不过他,最终只得各退一步。”
书生问道:“如何退的?”
燕地掌教说道:“从藏宝库中取出玉牌,命三代弟子景堂转交给他。如若他得道成仙之前,能打开玉牌,便立下中州燕地第十脉。”
“中州燕地千百代传承至今,从来便只有九脉。”书生沉声说道:“但就因为掌教师兄与诸位太上长老的一场赌约,便添了中州燕地第十脉?”
另一位俗家打扮的首座问道:“那玉牌又是什么宝物?至于打开玉牌,又是何意?”
“第十脉并非我等这辈草率决定,而是出自于两代以前的掌教祖师。”
燕地掌教微微起身,说道:“当年那位师叔改善道剑,所学道法已经与九脉各有不同,故而在他元胎入道,成为道祖之后。当时的那位掌教祖师和诸位太上长老商议多日。决定立下中州燕地第十脉。此后。便由门中各位太上长老合力,炼就一件至宝,并非什么对敌防身的至宝,而是藏进了中州燕地第十脉的根基所在。”
“然而,还未等中州燕地第十脉落定,那位师叔忽然陨落了,道剑随之失传。”
“不久前,小师弟打破了玉牌的限制。见到了本门第十座山峰。”
燕地掌教说道:“只要他成就真仙道祖,便可使燕地第十脉坐落于中州境内。”
他微微负手,昂然望向殿门前方的天空,淡淡说道:“赌约败了,可我倒不觉如何气馁。既然他有这个本事,在得道成仙之前,打破玉牌的限制,又如何当不得我等的小师弟?再者说,真要成为中州燕地的第十脉首座,还须等他成为道祖。才能落定第十脉,待到那时。当这十脉首座,一代弟子之末,反倒委屈了他。”
书生微微拍手,冷笑道:“如今还是龙虎,尚未得道成仙,也敢妄言成就真仙?也是,只要他真能成为当世道祖,莫说小师弟,就是让他当师兄,又如何?只是依师弟我看来,我中州燕地千百代俱是九脉,恐怕是添不了这第十脉了。”
燕地掌教目光微闪。
放眼中州,无数人口,俱在燕地掌控之中,择优选取弟子,但绝大多数都在襁褓之中,婴孩时期,便测试根骨,抱上了燕地。诸多燕地弟子,自幼长于燕地之中,师门如家门,恩师如亲父,如今忽然出现一个外人,竟是凌驾于众人之上,成为一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