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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嫁人的,有大哥在前面挡著,她已经十八了。大哥若结婚了,下一个不是卢君恩,怕是她首当其冲。
卢临看了眼王旦,面色不善,一语不发地走开了。竟没有再为难卢君行。
卢君行一脸奇怪。
王旦笑了笑:“女孩子大了,总有心事。何况,嫁不嫁得出的问题。”
“我卢家的人的会嫁不出去,只有想不想嫁的问题!”卢君行飞快地堵回去,但是话才出口,他就闭上了嘴巴。
愿不愿意,是多大的一个难题啊。
大哥的婚事难道就这麽定下来了?至少等他睡醒再说。
王旦摇摇头,搭著卢君行的肩膀说:“你操什麽心,左右不关你的事情。走,喝酒去!”
卢君行拍开王旦的手:“还喝?!小爷不奉陪了!”
“你不是说要招待我喝饱吗?昨晚是君见请的客,今天可轮到你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食言!”
“有区别吗?都是我卢家的酒!你刚才说什麽,你什麽时候跟大哥熟到直呼其名了?”
“走啦!走啦!小行行……”
另一边的厅廊间,站著一个眉目阴郁的锦衣公子,瘦脸削鼻,目露精光。正是卢家的二公子,卢君恩。
卢临走过卢君恩面前,停了下,看了看卢君恩,又看了看卢君恩所注视的方向,卢君行正和他的朋友相携而去。
卢临弯起唇角:“你何必担心?”
“我担心什麽?”卢君恩不悦地看著这个跟自己同副骨血却不对盘的妹妹。
卢临好整以暇地说:“你不必担心三弟会和大哥亲近。你知道,只要乔姨娘站在娘这一边,三弟就不会走到你的对立面。小孩子麽,总是会和对自己好的漂亮东西心存好感。”
“哦,”卢君恩收回目光,“那你呢?”
卢临怜悯地叹了口气:“无论你多不喜欢我,你都应该知道我们是同个娘胎里出来的双生子啊。我的哥哥。”
“哼。”卢君恩不喜欢这个妹妹故作深沈端著的样子。
卢临欣赏著自己涂著鲜红丹蔻的手,说:“你知道,真正能满足你愿望的,不是大哥,不是我们,是爹爹。爹爹喜欢谁,就算那个人再不济,他爱怎样,你能奈何?”
卢君恩等著他妹妹的下一句话。
果然,卢临开口了:“现在,爹爹最喜欢的,可不是别庄里养著的小贱货?”
卢君恩露出厌弃的表情:“那种东西……”
卢临笑:“那种东西,哥哥当然不必亲自去收拾,但是,有一个人显然比你更合适去。”
卢君恩不解。
卢临笑得更甜了:“哥哥记得吗?大哥还在别庄的时候,你不是怀疑爹爹多养了房受宠的妻妾?新宠旧爱的把戏,可比你亲自去拜访强多了。娘也会喜欢,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卢君恩一下子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心里充满了兴奋和不安,他知道近些天来,连他大哥都不大受他爹待见了,但是他不知道,有时候在意不在意,不是按照见面的次数来算的。
卢临走了。
卢君恩还在原地走个不停。
卢临身边的婢女问:“小姐为何帮著二公子?小姐不是常说二公子笨,大公子看著养眼吗?”
卢临摸著自己纤美的手指说:“是笨,所以要帮著推一把。养眼的,只是养眼,你不觉得,把美丽的东西摧折了才更趣味吗?不知道爹爹现在养著的玩意儿,是不是个美丽的小东西?”
婢女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有时候,她觉得自家小姐更像老爷。笑的时候甜美无害,凶起来,眼睛一瞥,她都不敢动了,何况此时狐狸一样充满奸诈的不善。
日子一日复一日,真是无聊透了。卢临揉著衣角的手慢慢垂进了长长的袖子里。没有人理解她的寂寞。
卢君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他对著帐顶发了半天呆。
黑漆漆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家具影子,像随时都会有怪物自阴暗的角落爬出来。
卢君见自嘲地笑了笑,他不信鬼神。若真有鬼神,如何听不见他心里歇斯底里的渴盼,他愿意赌出一切,换一个称心如意……不似现在,深陷泥潭……遥无可期……
卢君见披衣起,推门而出。
外面月凉如水。浑身的混沌燥热一下子褪去。
随侍的小间里,昏黄的灯亮著,值夜的侍女怕是睡著了。卢君见腹中空空,只披著件外衣,慢慢往小厨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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