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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熟他随从的相貌。”含露应了一声,走到沈礁跟前,微微曲膝一福,道:“请沈爷随婢子来。”
沈礁却定在原地嗫嚅片刻,又向李歆慈恳求道:“只盼大小姐能叫老儿再见孩子们一面。”
李歆慈微微沉吟片刻,道:“也好。含露,带他去夫人那。”
商议妥当明日的接应布置,李歆慈送了众人出去,回过头来,却发觉李歆严还在阶下逗留。雨若有若无地飘着,风将檐上淌下来的水打在姐弟俩的衫子上。僵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李歆严先开口道:“姐姐独自去,是不是险了些?我怕猎天鹰另有埋伏。”
“埋伏?”李歆慈微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这些作法,都是想引我出来……遂他所愿又如何?”
李歆严略有震骇,又道:“就怕……”
“怕什么?”她目光一厉,打断了他的话。
“最少,明日锐羽的行动,交给我管吧!”
“锐羽一向是由饮冰统带的。”
“可她这么久,也没能沾到猎天鹰一根寒毛!”
李歆慈冷笑:“你以为你能沾到?”
李歆严面色有些发青:“姐姐,在你心里,我总是连个丫头都不如!”
李歆慈猛地侧过头去,阶外霏霏细雨中,漫山枫叶只在边沿上透出星点儿红意,再过一个多月,到了八月十五,叶子红透了,她便也该北上华山,成为陈家媳——这日后并不遥远。李歆慈心中有说不清的揪扯,道:“我并不是不想放手,然而你这颠三倒四的行径,还就在眼前,让我如何放手?我在家一日,总之是为你撑着,等走之后,自然管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她这么说着,便唤道:“饮冰、咀霜!”
两个婢子都是跟她多年的,心领神会地一个取了雨披,一个提了木屐来,为她穿戴好,便往阶下雨中去了。
穿了两道门,正要迈进长廊,李歆慈忽然定了脚步,又拐往另一道石子小径上去。两个婢子在她身后互相换着眼色。没过多大会儿,眼前便出现两盏白底黑字的灯笼,影影绰绰地,照出月亮洞门里的厅堂。
厅堂里香烛缭绕,烛火晃亮了牌位上已经暗淡的字“先考李氏讳赤霆神位……”
门前歪着个枯瘦的老奴,正打着盹。李歆慈便径直走到阶下,一脚踏过去,有块石板松了,她抬眼环顾,院落颇有衰败之象。
“谁?”从正堂中钻出来个方脸膛的中年男人,他身后一个满面是泪的戴孝妇人和一个惨青脸的少年,也同时愕然回顾。
李歆慈眨动了下睫毛,道:“原来三叔也来了。”又道,“咀霜,回头拨五百两银子过来修整下二婶这里。”
咀霜连忙应了。
那妇人施了半礼道:“不必了……歆荣,还不来谢过大姐?”
少年赶紧过来作揖,李歆慈拦着了,道:“先给二叔上炷香吧!”
上过香后,二夫人叫人看茶,李歆慈推说要去母亲那儿问安,便辞了出来。
“难为你还惦记着。”三爷李赤雷跟在她的后面。
李歆慈的笑意隐在渐渐浓起来的夜色中:“我本是去探三叔病况的,又想起今儿是二叔的诞日,虽说不是啥名目,过来看看二婶也是好的,却没想到三叔也在。”
转回长廊前,路又岔开一道。
“不管他如何,总归是我一个妈生的。”李赤雷站住了脚,道,“我回我屋去了。”
“三叔。”李歆慈忽然唤了他一声,他瞧定了她,好一会儿,方问:“有事?”
“我知道二叔的事,你一直怪着我。”李歆慈垂下头去,脚尖拨着栏杆缝里的残存炮仗屑衣,这些褪了色的屑子与檐角、梁间悬着的大红灯笼、帐幔,都昭示着两个月前这宅中曾有过的喜庆,然而笼在这初秋的潮气里,一团团湿浓的红,却反而令人眼闷心慌。
李赤雷似怔了下,方道:“是他不听你劝阻,硬要去滇边的。”
李歆慈郁郁地叹了声,道:“当年我答应过你的,如今失约了。”
八年前,父亲五七祭日的前夜,她得了李赤霆将要分裂家业,纠众离开的消息,便深夜去拜见李赤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苦苦相劝。李赤雷最终长叹一声,道:“他确实有错,然而他终是我一个妈生的哥哥,你要答应,永不追究这些事,永远保他平安!”
她当即跪下立誓:“有我李歆慈在一日,便有二叔一日平安,若违此誓,叫我被至亲利刃穿心!”
如今李赤雷似乎早淡忘了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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