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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岩》里头徐鹏飞说的吧?”
“行了行了别讨论这个。”指导员有点遭人看穿的心虚,“先听我把话说完嘛。”
指导员是这么对九爷说的:
“我们九号房那个独眼叫吕崇军,犯抢劫。逮进来在三号房关了一星期,硬是不说话,我想九号房你和小如几个总归更宽松,你看,又一周了不是,这小子还是一个屁没放。这样僵持下去,对立案侦查不利啊。你想想,有什么法子叫他妈的独眼龙张嘴?”
真的是帮主所说的独眼保卫,九爷想,看来这九号房真大,装得下全世界。九爷对如何叫独眼开口已经成竹在胸,他担忧的是,一旦独眼现出真面目,帮主就无法在九号房立足了,这对自己揭示梅健民的冤情不利。所以,九爷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过我有个要求。”
“唔?”
“帮主不能离开九号房。”
“你是说那个解小飞吧,”指导员奇怪了,“他留在九号房有什么鸟用?”
“他知道独眼的来头。”
“解小飞,他不是喜欢坐牢吗,让他死在九号房拉倒。”指导员说,“王苟以前讲你有点尿水,读过什么鸡芭犯罪心理学,是鸭子是鸡赶水里遛遛给老子瞅瞅。”
九爷只用一句话就撬开了独眼的嘴,这句话像是对帮主说的其实是对独眼说的,它甚至是一句悄悄话,是“不小心”让独眼听到的。九爷对帮主说:
“王苟是怎么折磨叶月的,你要抓紧写下来。”
九爷用余光就能感受到那只独眼闪烁着渴望,九爷显得若无其事,他有把握,独眼主动开口的时机到了。
独眼是半夜摇醒九爷的,“哥们哥们,”独眼巨大的双腿无处立足,只好骑在九爷身上,他轻轻摇动九爷的手,“哥们,我有话跟你说。”
九爷认为自己有必要惊慌,因此脸上就有了惊慌的表情,“干吗?干吗你?”并坐了起来。
独眼倒也直言不讳:“关于叶月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九爷重新躺平了,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说:“可以,关于你的一切我也要知道。”
独眼又去摇九爷的手:“我马上告诉你,马上。”
九爷从独眼的掌心轻轻滑出自己的手掌:“明天再说。”
第51节:九号房(51)
18
吕崇军初中毕业跟师傅学木匠,但他细心不足力气有余,不是窗罩锯窄了就是门框装歪了,师傅一怒之下宣布他“出师”。出了师的木匠无事可干,征兵干部却一眼相中了他的高个子,说参了军一定能选拔进篮球队。体检、政审顺利过关,吕崇军从闽西来到江西鹰潭服役,篮球没打成,蹩脚的木匠活可派上了用场。吕崇军成了猪司令,他主动请缨,带领十几个战友昼夜奋战,修好了二十多间破旧的猪圈,为部队节约开支五万多元。吕崇军因此被连队评为优秀士兵,还受到团嘉奖一次。
1998年夏季,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洪水把吕崇军推向了人生的高潮,他所在的部队开赴到了江西九江重灾区。在抗洪前线,木桩上的铁钉刺穿了吕崇军的左眼,部队凯旋而归,吕崇军空荡荡的左眼皮表明他部分丧失了劳动能力,军医评定他为二等甲级残疾,团部授予他个人三等功一次。
退伍安置在医药公司当保卫没几天,吕崇军就注意到了叶月。在门市部的闲聊中,叶月免不了要抱怨王苟的冷淡和无趣,无须什么高深的理论指导,吕崇军凭直觉就知道这种女人渴望安慰。
保卫是个形同虚设的岗位,事实上医药公司不需要保卫,是民政部门认为它需要,这种怪事书面语叫“因人设岗”。因人设岗对“岗”无益对“人”有益是有目共睹的,你看吕崇军,在库房周边转一圈之后,整天的时间都泡在门市部了。吕崇军不会看病也不会抓药,这不等于说吕崇军不学无术,他会的东西多哩,比如做木匠、比如喂猪。做木匠和喂猪在门市部发挥不了作用,能发挥作用的东西吕崇军也会,比如帮她们买零嘴、比如帮她们接送孩子。
俗话说“泡妞钓鱼当秘书”,指干这三件事的共同之处就是要有耐心,吕崇军的看家本领就是任劳任怨地讨她们的欢心。“正经婆娘怕唠叨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吕崇军的心思其实在叶月身上,看起来在她们身上;叶月的心思其实在吕崇军身上,看起来在药品上。
吕崇军也暗恋过几个女孩子,但从没有哪个女孩响应他的约会,从来没有。叶月给予的温情,对于一个长期缺少女人情爱的吕崇军来说,足以令他头晕目眩。门市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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