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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黑旋风呼地一下便翻跌到数丈之外.
修流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在这深山野林中,居然有内力如此高深的人.方才老道那一掌如果是对着自己,说不定他就要五腑六脏俱裂了.好在老道手下留情,没将黑旋风震伤.于是他拱手笑道:"晚辈愿去给道长烘焙茶叶."
老道满意地笑了.
18 焙茶
18 焙 茶
修流与黑旋风跟着老道又走了一段山路,来到一处道观.那道观红墙青瓦,屋檐上长满了青台,观后古木森然,观名"悬念",看来是座老道观.老道道:"老夫在此已经隐居埋没了二十九年时光,不知世外之事,小施主是第一位入老夫'悬念观'之世俗世人."修流道:"晚辈何幸."
两人进了观,修流忽然看到观堂上挂着一管长箫,不觉呆了一下.老道道:"小子,你拿上一个竹篮,给老夫到观后石崖上去采茶,采满一篮筐便下来.崖上有茶树六株,你只许采指甲片大小的淡绿嫩牙,不许有一片绿叶子."
修流道:"道长,这要采到什么时候?"老道道:"这是你的事."
修流来到观后,仰头看那石崖时,足有十来丈高,心道:"什么地方不好种茶,却要种到那上面去?"
老道突然在身后冷笑道:"岩茶种于高处,沐浴于雾气之中,又经阳光照射,茶味方得清香.象这崖上的茶树,世上不过十来株而已.当年朱熹在武夷山植种过三株,嘉靖年间安溪茶痴'不香'和尚在百丈涯植过四株,除此之外,便是老夫的这六株了.这是老夫平生最得意之作."说着,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修流身形纵起,一跃上了三丈.老道心道:"臭小子轻功不错,只是内力大大不足."修流顿了一下,又跃起三丈,然后在石壁上借力,一下攀上了崖顶."老道道:"臭小子,你慢慢摘吧,老夫困得很,要午睡去了.老夫晚上就要品茶.要知道,午睡与品茶,实是人生的两件妙事."
修流一直采摘到暮色降临,才摘满一竹篮的嫩茶.他下得崖来,只见老道已经准备了一桌酒席.黑旋风正趴在桌边,闷闷不乐.它一见到修流,便蹦跳起来.
老道翻看了一下茶叶道:"这茶芽还算细,现下你把它烘焙了,晚上老夫就来品茶."修流道:"可是在下不会烘焙茶叶."老道道:"取温火,也就两个时辰.闲话少说,先吃饭吧."
修流看了眼桌上,全是一些山中出产的素菜,有新上的竹笋,花菇,木棉花蕾,柿芽等.于是便拍了下黑旋风的头,黑旋风出去了.修流道:"敢问道长尊号?"老道笑道:"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称呼老夫'悬念'吧.小子,你爹近来安好?"
修流听了,只觉得鼻子一酸.
悬念道:"是被你爹逐出家门的吧?你爹一生自负,最终还不是归隐山林?我与他结识,是在四十八年前了.那时老夫孤身行走天下,在福州乡试时结识了你爹,相见恨晚.只是可惜呀可惜.世事淡如烟."
修流道:"可惜什么?"悬念道:"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人生在世,白云苍狗.你爹已经有三十来年没啜饮过我烹的新茶了.你的那个大姐夫叶思任是个茶商,不懂茶,却又喜欢附庸风雅.不说了,不说了."
饭后修流开始烘焙茶叶.他先把锅用清水擦洗干净了,然后架柴烧起温火.他幼年在叶思任家闲住时,曾见过伙计们制茶,因为好奇,便留心了一下.他一边用手翻炒,一边摩擦茶芽,这样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茶芽干了,然后他便将锅盖上,换成文火烘着.过了一个时辰,茶香出来,他拿出几片茶芽看了看,真是晶莹玉润.
他把茶叶给悬念看了,悬念点点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观后岩壁上有一眼滴水泉,你去打三瓢水下来."修流拿木桶去打了水来,悬念道:"你先放一半的水,烧到半热,而后抓一小把茶叶放下,浸泡一会,将茶叶用竹筛子漉滤一下,放到那把荆溪磁壶中,再烧上一壶水,等水沸了,倒入荆溪壶中.水温不可不够,也不可太过.不够则茶香不出,过则茶味生涩."
修流照着做了.悬念便到柜中取出一套茶具,都是名贵的成化,宣德年间的窑陶磁瓯.悬念让修流选上一个杯子,他选了个德化窑杯.悬念眉目一耸,道:"你为何不拿宜兴陶杯或景德窑杯?"修流倒了杯茶递给他道:"山水一脉之气.闽中之茶水,自然得用闽中之器皿."
悬念尝了一口,微微笑道:"不错,茶味扑烈,不同凡品.看来你那大姐夫的确是个俗物,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