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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等她琢磨明白,刘全就已经带着明月进来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日子没见,明月却放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形容憔悴不堪,眉眼间忧思重重,哪里还有当初同帝王献殷勤时的生机与媚态?
“不知陛下有何事吩咐?”明月向帝王行了礼后,便规规矩矩得问道。这规矩里,带着无比的小心翼翼与打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害怕,甚至连座上有一个宫女与帝王并坐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明月也只当没看到。
元魍点点头:“确实有点小吩咐。朕想借你的手指一用。”
——这话极轻极淡,语气甚至比平常和蔼可亲多了。
可是这话的意思,却让人极其费解。
金十三觉得,就算帝王说“借钱”,哪怕是“借口”,它都比“借手指”好理解得多。
——不会是她听错了吧?其实元魍说的是“借手纸”吧……
很显然,疑惑的不止金十三一个。
明月神色有点愣愣,问:“陛下……您说什么……”
元魍慢慢站起身来,继续眉目温慈道:“你放心,不会很疼的,只要一下子……”可是他的动作分明是与他的话语呈两个极端。
——只见帝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突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得往明月右手上扎去。
金十三心里一直担心会出事,所以紧密关注着元魍。
果不其然!
——虽然她想知道事情将要变成怎样的子丑寅卯来,但并不想见到这子丑寅卯的凶杀版啊。
刀光掠了过去的同时,金十三一气跃起,揽住明月的腰间,执住明月右臂,就往斜旁带了开去。
明月这才躲过致命一击,仅仅是手背到小臂上划拉出了一条约三寸长的伤口。
血水从刀口子里汩汩往外流,明月惊恐得甚至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疼痛,就见对面帝王突然弯唇一笑,冰冷的银光跃过金十三眼际,手起刀落——
一截小指落到了地上,甚至还蜷缩着动了几下。
金十三脑子嗡嗡作响,木然抬眼,只见元魍的左手跟浸过血缸一样,手掌上只剩下了四只指头。
一片血红,刺痛了金十三的眼。
“啊——”明月吓得往后急退几步,跌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惊叫出声。
刘全带着侍卫匆匆进门,见此情形,也是大骇,急急就叫人去寻太医,自己跑过来想要扶元魍坐下来,却被帝王一把推开。
元魍嘴角依旧含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问金十三:“白洛说姻缘线牵在我的左手小指上,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了那根指头,是不是姻缘线也就会随着指头消失。我没有那个神通,看不到那根线,你帮我瞧瞧,姻缘线是不是被我解开了?”
金十三不敢往前走,也不肯往后退,就立在那里,直勾勾得看着从帝王手上流淌下来、鲜艳之极的活血慢慢变暗、慢慢失去光泽,她觉得自己疼得快要站不住了。
她茫茫然抬头:“没有……小指没有了,红线会自动游移到身体别的部位上去……”
元魍点头,有点遗憾得看着其他手指,又问:“那我把他们全切了呢?”
金十三继续茫然作答:“没用的,姻缘线一旦系上身,只要那个人还有一口气在,红线就不会掉下来……”
元魍沉默了一下,苦笑一声:“那就没办法了……”回头却问了刘全一个显然不在这个话题上的问题,“人都带来了吗?”
刘全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帝王,泪花子都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了,他赶紧低头悄悄抹了把眼睛,才回答:“胡安总管、朱小郡王都在外头候着了,浣衣局原管事王嬷嬷六年前得皇恩出宫,便在京郊定居,今早也让人提进宫来了。”
金十三头脑还在空白中,根本不能理解帝王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不过,元魍也没跟她打哑谜,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她一向最是心软,看不得人受苦。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分量不够,不足以把她留住。那我就让别人来一起帮我留她。我知道,利用她的弱点很卑鄙,很无耻。但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我觉得我再不做点什么,我真的要疯了。虽然向来是她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但这一次,我想听我自己的。就算被她责怪,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因为可怜这天下人,回到我身边就好。”
金十三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了。
她看着眼前笑得那样无力、脆弱得如同临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