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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低头，温和的脸色也随之沉落，眼角又爬上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此刻的莫仇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里，这追忆里有一段属于他的美好也有一段消逝不散的悲伤，有他真正向往却又无法挣脱的无奈，有他流连忘返却又不得不离去的沉痛，我不去打扰他，安静的陪他坐着，等他从回忆里恢复。

良久，他终于再度开口，“老门主提了这两个条件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低缓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哀痛，他接着讲下去，“可没过多久，暖王谷的人也找到我，告诉我父王已在多年前过世，要我回暖王谷继位。”他脸色又变，再也难隐藏心中的哀伤。

我的心也跟着一震，沉到悲伤的角落里，涌起无名的心疼与怜惜，轻轻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抬头看着他。

他浑身一震，冰凉的手指微微轻颤，却始终未做任何反应，任由我握着，眸中清水缓缓流动，像是要溢出眼眶，我紧紧握了握他的手，试图将身上的热量传递给他。

他调整下情绪，长长叹口气，说出口的话仍旧饱含着不尽悲痛，“两位老人过世的消息让我伤心难过了很大一阵子，我认为他们的遗愿我都有义务去完成也必须去完成，于是我承诺暖王谷，只要办完老门主交代的事情，就会立刻回暖王谷继位。但谷里的老人们并不同意，他们认为这两个要求都是很难完成甚至不可能完成的，要我抛下魔剪门立刻回谷，我当然不能同意，而此刻的魔剪门上下也已经把我视作新门主。无奈之下，谷中老人们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无论我是否完成老门主遗愿，都必须回暖王谷。”

“迫于这些压力，所以你才会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引起江湖人对魔剪门的注意甚至畏惧，甚至不惜去为朝廷卖命？”

莫仇缓缓点头，两条紧缩的眉毛锁不住满腹的苦涩与无奈，“魔剪门虽然杀人无数，但也有自己的原则，从来不杀无辜善良之人，即使为朝廷办事，也是择其善者而为之。”

听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一段江湖的血雨腥风，我忽然激动起来，“莫仇，你也太天真了，即使你们魔剪门有自己的原则，那你能保证你门下所有人都以此标准为自己原则吗？你能保证他们都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吗？即使都以此为己原则，你又能保证你对善良之人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吗？”

莫仇愣了一愣，轻叹，“想做成一件事，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你们要做成一件事，却要别人付出代价。”

攥在手中的手指禁不住又微微颤动，他不再说话，只是缓缓抽出那只被我紧紧握住的手。

我猛然意识到他此刻的情绪，忙收起心里的愤愤不平，轻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有点不能适应。”

“呵呵，你说的很对，所谓的原则其实不过是掩盖罪行的一种借口，一种可以让自己活的心安理得的自我安慰。”

“莫仇，我不是这个意思……”

“接着往下听吧。”莫仇打断我，继续说下去，“果然在很短时间里，魔剪门成为江湖上威霸一方的门派，虽然跟老门主的要求相差还很多，但也总算是有点交代，而同时魔剪门也卷入另一场纷争，那就是寻找三乌国公主息萝。”他回过头看我一眼，“而在这场纷争里，我们没找到真正的息萝，无意中却找到失踪多年的少门主。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我们千方百计遍寻不着的息萝，呵呵，造化真是弄人呵。”

“这个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莫仇探头想了想，目光亮了一亮，“形容的果然贴切。”

“魔剪门在打探消息的时候探到碧海云天是大皇子顾西南隐藏在暗地不为人知的一股势力，于是我便化身月儿深入碧海云天。”说到这里，他已经恢复平静。

“你倒是聪明的很，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魔剪门门主会化身为女人藏匿。”

莫仇摇头，微微一笑，“却还是有一人识破我的身份。”

“哦？是谁这么厉害？”

“一个名叫丑姑的女人。”

“丑姑？”惊讶之余才想起我去找丑姑那日，莫仇进入丑姑房内滞留半日的事。

“是的，我发动魔剪门所有力量都未查出丑姑的真正来历，但她对我却似乎十分熟悉，而且她还告诉我一个秘密，说她并不是外界传扬的息萝，但她能帮我找到息萝，不过她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意识到这个条件大概就是那天他们谈话的内容。

“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

心内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