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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却渐渐安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浪头方有减缓的趋势,天上的厚云渐渐散开,天光洒下,仿似神迹,风云遮天,他们在海上一夜,不知不觉间竟已天亮。
船仍随浪颠簸,却不再如刚才那般可怕,霍锦骁动动脑袋,睁开被雨水迷蒙的眼,入目的是祁望湿透的衣襟,她眼眸略抬,额头便抵到他颈间喉结。她忽有些迷惑,他仍紧紧拥着她,那样的力量似乎已倾尽他一生余力,即便渡过死劫,他还是不敢松却半分。
“祁爷。”她小声唤了句。
祁望惊醒,似也做了场大梦,他低头,唇便触上她潮湿的发,忽也愣住。
昨夜危急,他不及细想便作了种种决定,此时浮上心头,却惊到自己。
东海漂泊十年,他早已没有怜悯。这趟意外,他本不该独自带人追进海盗区,他却一意孤行涉险而来,为的是三爷交代的话,还是曲梦枝,亦或是眼前的人,他不知道。可昨晚狂风暴雨,为了一船人,他本不该将掌舵之职丢于旁人,可他竟想也没想便作了决定。
“祁爷?”霍锦骁察觉到他手臂的力道已松,便从他怀里直起身,静静看他。
祁望眼里也有些迷茫,睫毛挂着雨珠,脸庞湿漉漉,正抿着唇一语不发只看着她。她倒是头一次觉得,祁望也生得这般好看,眉目唇鼻都像要刻到心里,而他那目光更是带着灼人的烫意,朦朦胧胧的,让她的心猝不及防地雀跃而起。
“对不起。”祁望已然清醒,忽又记起前几次她的抗拒,便将手彻底松开,也不敢再看她。
小丫头本就生了张千娇百媚的脸庞,如今直勾勾地看他,简直是要命的诱惑。
“祁爷……”霍锦骁忽又唤了一声。
祁望应了声“嗯”,正要说话,忽然间被她伸臂抱住了脖子。
绵软的身体贴来,潮湿的发落进他脖间,她将头靠到了他肩上,笑着说了句话。
他听到她的声音,动听如歌谣。
“祁望,谢谢你。”
她喊出他的名字。
祁望顿如木石。
不管过了多少年,经历多少生死,他都忘不掉她这一声“祁望”,像心里生出的藤蔓,瞬间就将人牢牢缠住。
这声“祁望”,于他而言,是豁然开朗的情动;于她而言,却是尚未成熟的幼芽。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出门,提前更新。
☆、心动
风雨过后天空如洗; 波浪微漾; 昨夜如狰狞怒兽般的海似又进入蛰伏沉睡,再也找不出疯狂的痕迹。船上的人劫后余生; 渐渐从舱中出来,站到甲板上,既无喜悦的欢呼; 亦无悲痛的哭泣; 只是带着茫然的目光遥望如此平静的海。
霍锦骁率先站起,向祁望伸手,将他拉起; 两人并肩站在桅杆之下。曲梦枝带着亚瑟走到甲板上,小亚瑟忽高声叫唤了一句,人像小鹰般高兴地飞扑到走过来的伊莎怀里。霍锦骁回头看到他们,转身冲到几人身边高高跃起; 落下时展开双臂,将曲梦枝与伊莎给揽到了臂弯里,朗声道:“咱们赢了!”
赢了人; 赢了天。
梁俊毅跟在伊莎身后,想起惊心动魄的一夜; 生死过境,人像突然间长大; 忽也沸血盈怀,情不禁举拳朝天吼道:“赢了!”
一语惊醒茫然众人,祁望带来的人跟着挥拳; 齐声喝起:“赢了!”
伊莎与她的人虽听不懂,却能感受语中兴奋,便也挥拳朝向,学着大安话生硬附和:“赢了!”
一时之间,声音穿透云霄。
“升帆——”
亢奋的喝声中,忽有人吼起,霍锦骁望去,祁望站在一片落下的船帆间下令,敞亮的眼眸也正看着她,她不由回了个明媚的笑,转身紧抱了一下伊莎与曲梦枝便回到桅杆前。
桅杆下的两人,让曲梦枝微微失神。
霍锦骁太鲜活,便是像她与祁望这样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多年,见惯生死聚散,早已失却初心,变得圆滑而冷硬的人,都无法避其锋芒,受其影响。
祁望于霍锦骁,像海;霍锦骁于祁望,像骄阳。有骄阳存在这片海方得宁静,而海之莫测却有骄阳永难探及的深。只是一个埋于黑暗,一个心怀光明,纵光芒万丈,亦有照不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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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劫过后,船上的人开始清理亡者、处理伤员、修复船只受损、扬帆重新启航……
短暂的亢奋并没持续太久,船未完全驶离索加门,危险仍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