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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不会是在他走了以后还在澡间安心沐浴吧?
他几乎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又自己否定,这世上应该不会有哪个女人能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继续沐浴吧?
屋外传来“叩叩”声音,霍锦骁声音传来:“祁爷,是我。”
“进来。”他收敛心神,冷道。
为免风大吹灭烛火,霍锦骁只将门打开条缝,侧身而入后又很快关上。屋里火光晃了晃,照出她的模样。
她头发湿漉漉尤显黑青,全部都扎在脑后,身上套着他的长褂,轻/薄的丝绸料子,竹叶底纹,很宽大,肩线往下溜,袖子挽了好几褶,下摆倒还好,没有拖至地上,想来长的那部分都被她往上收进腰带中。仍旧是胸腰腹平齐的模样,只是显得瘦小,他也不知她又用了什么办法掩去女人曲线。
“这么久才过来?沐浴得可舒坦?”他沉着眼,喜怒不明。
“舒坦。”霍锦骁承认。
祁望看她半晌,忽然不可遏制地笑起来。
居然让他给猜中了。
他发现无法以正常女人的想法来猜测眼前的人。
“祁爷?”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好试探着开口。
祁望倏尔收起笑,眉梢挂上霜雪,声凉如冰:“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讨厌被人骗。”
“祁爷,我不是有意的。那种情况之下我不能曝露自己是个女人,否则会被雷老二认出来,你既然留我在船队,必然不想雷老二发现我就是他通缉的人,那会带来很□□烦。”她走到他身边解释道。
“如果我一早知道你是女人,你觉得我会留下你?”祁望冷冷问她。
“不会,所以我更不能说。”她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你骗了我还强词夺理?”祁望怒道。
“祁爷这么英明,怎么会被我骗?都是雷老二的错,他为了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女人所伤,所以对外声称是男人下的手。您只是被他蒙蔽,先入为主而已,若没有雷老二的事,您火眼金睛,肯定一眼分清雌雄,所以您并不是被人骗,而是被误导了。”霍锦骁立刻开口安抚。
祁望气笑了,这样的狗屁歪理,她竟然张嘴就来。
“所以怨我?”
“不,怨雷老二,都是因为他!祁爷您莫气。”霍锦骁讨好地笑笑。
“我没生气。船上不留女人,你亦非我平南岛的人,风停之后你就跟船回全州城,过了这么多天,雷老二的人应该已经离开全州城了。”祁望软硬不吃,也不与她的歪理分辩。
霍锦骁闻言正色道:“祁爷,我是女人怎么了?平日里我也和大伙一起干活分担船务,从未耽误过事情,也没人觉得有不妥之处。您要真这么介意我是女人这个事实,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睁只眼闭只眼,仍是把我当成男人不就成了。”
“把你当男人?”祁望站起来,俯望她,手往外一指,狠道,“你知不知道水手在这里是睡通铺,六人一铺;洗澡也在大澡堂里,可不是在我的小澡间;你先前只在船上呆了七天,那么你试过在船上呆足三十日吗?身边全是又臭又脏的男人,他们在海上寂寞难耐,若然发现你是女人,我恐你名节不保!”
“这是我的事。除非我自愿,否则没人发现得了我是女人,而且……也没人靠近得了我!”她仰起下巴,信誓旦旦,却看到他挑眉半嘲笑起,只得又添了句,“今晚是个例外,不会再有下次。”
所谓艺高人胆大,她从不担心有人能欺到她头上。
“随便你怎么想,我的船不收女人,我的决定不会改变。”祁望懒得再和她废话。
“我不回全州城。”她强硬道。
“无妨,平南岛很大,你想留下也没关系。”祁望坐回椅上,恢复平静。
霍锦骁站在原地沉默起来,思忖片刻,她忽道:“祁爷,要不你把我送去给雷老二吧。”
祁望猛地抬头,她已经收起先前不太正经的神情,敛眉冷目,不是开玩笑。
他瞬间猜到她的想法。
她想报仇。
“你以为我不敢吗?”祁望的眼也冷了。
霍锦骁正要开口回他,屋外又传来“叩叩”敲门声。
“进来!”祁望瞪着她,却朝外喝到。
门被人打开,林良闪身进来。
“祁爷。”林良打了个招呼,笑道,“我替宋大娘给您送吃的过来。”
他说话间把手里的木托盘端到祁望桌面,霍锦骁忙识相地伸手将盘上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