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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巫少弥忙不迭点头。
“徒弟真乖。”她得了夸高兴地收起簪子,又低头翻包,连带的瓶瓶罐罐都一一摆到地上,嘴里唠唠叨叨说得正愉快,忽然间声音却是一停。
巫少弥见她颊上酒窝浅下去,目光怔怔看着手里刚翻出的东西,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她手中之物。
那是枚玉佩,中间雕着繁复的字,字体有些特别,巫少弥猜是“魏”字。玉佩不大,一掌可握尽,看样式并非女人所佩之物,系在玉上的络子有些褪色,想来此物已有年头。
他察觉到她高涨的情绪似澎湃的海面,瞬息归于沉寂,也不知是何原因,便不敢搭茬。
“这是我师兄的东西,被我抢来的。”霍锦骁慢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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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佩的主人是魏东辞。
说起来也是十多年前的事,她小时候性子骄纵,被宠得无法无天,东辞对她可谓予取予求,但凡她看中的东西,若是东辞的,他无不欢欢喜喜给她,若不是他的,他便想尽办法替她求来。
唯独这块玉佩,东辞不肯给她。
她对这段往事其实没多少印象,只是她母亲偶尔会提起,因为这是她和东辞之间唯一一次吵架。玉佩是魏东辞父亲的遗物,也是东辞正式拜入杨如心门下时,他母亲送他之礼。他一生未见其父,加之其父所留之物少得可怜,他得了这玉佩,自然珍而重之。
传说中的奸侫恶徒,再怎样,也是他父亲。
那时她年纪尚小,性子熊得很,哪懂这些,看到他身边有了新玩具便想要,不料他竟不肯给,她脾气上来就要抢,把东辞给惹急了。两个都是小孩子,闹起来也要命,东辞伸手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在地上,她哭着跑了。
她母亲每次提起这段往事都要笑她,土霸王一样的人总算有人治得住。
吵架过后东辞跟师父进山寻药,他们三天没见着,她以为他还在生气,就每天坐在他竹屋前巴巴等他。他归来时正值星夜,看到她就笑了,哪还记得三天前的仇怨,倒是她眼泪鼻涕一大把地认错,又把自己的宝贝箱子硬推给他,说是要把攒的宝贝都送他。
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宝贝,不过就是木头削的小剑,布头拼的老虎,大部分还都是东辞送的。
霍锦骁只依稀记得自己哭得稀哩哗啦,东辞拿她没办法,就把这枚玉佩挂到她脖子上,让她收好了不许丢。
他赠玉之时话说得郑重,可到底说过什么,她却记不清了。
她这一收,就是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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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锦骁说了一句话就不再言语,只是发呆。
“你别难过。”巫少弥看着她爱笑的眼眸变得萧瑟,情不自禁劝道。虽然他不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却不妨碍他陪她难过。
他还是喜欢她笑起来的模样。
“我没难过。”霍锦骁回过神,把玉佩很快塞回包里,又翻了两下,兴奋地叫起,“找着了。”
巫少弥望去,只看到她掌心托起枚铜玉戒,戒身很宽,有些像练箭时戴的护指。
“手拿来。”她朝他勾勾手指头。
他惑然伸出右手,她捏起他的食指,将戒指套进。戒指有些宽,她压着戒指一收,戒指大小就契合他食指的粗细。
“本想送你件称手的兵器,不过现在我这没有,而且也不知你将来擅长什么,所以先给你这枚‘鬼无影’防身。”她正色说着,语气也逐渐严厉,“阿弥,你拜我为师,我对你便有教导之责。这世上武无止尽,原为强身健体之术,也是自保自救之功,绝非恃强凌弱、逞凶斗狠之物,你既拜我为师,便要遵我师门之规,绝不滥杀无辜,绝不仗势欺人,绝不为非作恶。为武者,且不说以天下为己任,至少也行侠济世、惩恶扬善,绝不可为一己私利滥用武功。你记着我今日所言,他日若犯此大戒,不论天上地下,我必亲手诛你。”
巫少弥听她说得严厉,虽似懂非懂,却也郑重点头:“弟子记下了。”
霍锦骁这才又笑起,教他“鬼无影”的用法。
“此乃置人死地之物,戒上有机簧,挑开后戒面会弹出薄刃,可攻对手措手不及。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若是用之必要伤人,三思而后行。”
“谢谢师父。”巫少弥得了这礼,翻来覆去的看,露出孩子似的笑。
霍锦骁随手拿起烧鸡,又道:“你年纪已大,虽然过了启蒙的最好时间,不过我瞧你身手敏捷,骨骼颇奇,从前在山里可是经常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