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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人的生存不仅靠面包,而且靠他有能力热爱的一切恐惧
我首先坚持圣物与一般的恐惧对象的一致性。但是融合要求在厌恶之后,产生一种相反的情感,无论是爱情、赞同还是不幸的迷恋〔页边注:温柔或着迷——温情=不幸〕。即使物还是同一个物,这种继厌恶而来的爱包含了一种深刻的变化。无疑,从基本上看,圣物依旧是令人恐惧的(“神圣的恐惧”这类词语具有了通俗的意义,容易理解,而且它们适合难以描述的情感,适合从常理上来讲无从解释的行为)但是它所引起的恐惧令人着迷。恐惧就是恐惧,它使我避之惟恐不及,但它只在一个意义上才是恐惧:在恐惧中,尽管有让人恐惧之处,恐惧还是诱人的。
这是我这本书的关键点。
我主要将说明这一点,尽管这会令人惊奇和不快。
恐惧的情感,并非如大部分人所认为的那样,符合对我们来说不好的东西,符合损害我们利益的东西。一切都相反:如果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令我们恐惧,它们反而在我们眼中体现了最大的现实价值'……参见第90页'。
参见《性是什么?》(Qu' est …ce que le sexe?)(《批评》Ⅱ,1947年4月,第363~372页——“艾蒂安…沃尔夫:《性的变化》”(Sur Etienne Wolff:Les Change…ments de sexe),伽利玛出版社,1946页),第363页:我们只有根据别人即我们同类的表象和内在,长久地借助观察和思考,逐渐发现他们,认识他们。他们从童年起就通过一种与接触分不开的内在启示,形成了他们的内在。相似个体之间的交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存在的感受,反之亦然——创造意识,不亚于创造感觉。特殊的感觉,视觉的,触觉的……与存在的直接感受相关并成为这种存在的特征,但在孩子身上,这些感觉无法通过推断创造这存在(皮埃尔…雅内明确了这一点)。我们永远无法通过推断意识到这一点。
第一版——Ff(Ⅳbis 16…22),无标题段落:
说到总体性,困难之处在于这样一个概念普遍不被人接受的特征。
首先困难的是如何适应与自然对立的总体性观念。显然,自然不过是总体性的一部分。但它这样是在两个相反的意义上。
一方面,它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这是科学考察的对象,是成为其各个部分总和的对象:它对应于中性的事物,世俗的事物,我们捉摸和使用的东西,对我们而言极其陌生的东西,一件物品、一个服从支配、任凭摆布、没有无用性的东西。我放文件的这个抽屉是用来保存已交付的订货记录的地方。我会想到这些木板曾是一棵树的时代:这棵树在风中,在夜里呻吟。但我的冥想是不合时宜的,此外,还是软弱无力的。人类的劳动以一种决定性的方式消灭了树木,自然的因素变成了心智世界的因素:今天尚存的恰好是人类世界的因素……这个抽屉……无疑,从根本上来看,没有什么比一个系统的这个零件更明确地反对“自然”了,在这个系统中,每个物只有在一个心智的范畴内占一席之地,才有意义。但是,科学抽象地考察的自然本身难道不是一个系统排列的程式的整体,在这个整体中每个部分都有其确定的位置?无疑,现代科学回避这样一个特征,这个特征的粗糙将我们引向神人同形说。但普遍来看,这棵树并非没有进入与人类行为构成的范畴相似的一个范畴,在这个范畴中,物根据在这个外部结构中占据的位置,获得来自外部的一个意义。
但是,如果在同一个模式上(以抽象的方式)考察自然与劳动的人工产品,自然与这些产品也并非不可区分:无论如何,它还是那个被清晰的外部认识所考察的完整部分,在这个部分中,人工和人类的劳动不曾改变任何东西。自然的产品与艺术的产品对立,树木与箱子对立,荒野与公园对立,泥土与陶器对立。在这种变化中有程度之分:如果我们将耕种的田野与城市对立起来,田野看上去更接近自然。同样,荆棘遍地的废墟似乎回归了自然。
另一方面,不能从唯一的、不变的角度看待一切。时而以物理学家时而以生物学家的眼睛,仅以抽象的方式看待自然尤其是不可能的(除非一个从事研究的人在他的房间里选定了他的思考对象,然后再考虑它):如果我们在乡村行走,不带着植物学家的狭隘意愿,或是为了从中寻找万有引力的定律,我们就看到了星空,我们总是与某种无限的、未被纳入人类尺度的事物进行整体接触。我要说明的不是天空,不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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