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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跟怨妇一样。赶快起来,请你吃火锅,算是接风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尚平一拍胸脯,还是多年前义薄云天的模样。
今天真幸运,从早到晚蹭吃蹭喝。嘉羽嘀咕了一句。
还有谁请你吃饭了?
等会路上说,给我递杯水先。
嘉羽感到喉咙快粘住了。
《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19节
推开火锅店的门,雾气扑来,眼镜片瞬间白雾一片。大堂人满为患,塞满等座的食客,尚平倒吸一口凉气,说这就叫人为食亡。
嘉羽问,你知道为什么火锅这么受欢迎?
暖和呗。尚平不假思索。
现在饭馆都有空调,可没有哪里能火爆成这样的。
那就是自由,羊肉还是白菜,麻辣或者清汤,全都自己说了算,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关键在于,你总可以自己控制火候,饿的时候大火滚沸,过后就能小火慢炖。抽支烟,喝杯酒,天南海北地侃大山,话说不完,菜就不凉,这叫细水长流。嘉羽指着最近的一张桌子说。那几个人已经举着筷子聊了很久,桌上的菜被烤得耷拉着脑袋。
两人哗哗地翻着菜单,点了最辣的锅底和许多肉。嘉羽记得在美国时,总是遐想在国内大冬天吃火锅,辣得人浑身冒汗,满脸通红。灌几口冰镇啤酒,点一支烟,望着青烟混合着蒸气升腾起来,便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可惜他们住的小城连一家像样的中餐馆都找不到,更别提什么火锅了。
酒过三巡,骨子里最后一丝寒气也蒸发得毫无影踪,适才被风吹得僵硬的身体像泡过水的木耳渐渐舒展开来。酒喝到这个程度是恰到好处,不至于手脚麻木无法端坐,却毕竟是飘飘然,跳出了现实的藩篱。尚平拿着过滤嘴一顿一顿敲着桌子,说这样能让烟燃得慢些,说着眼睛在桌上搜寻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怎么一点图案都没有,光溜溜的还以为是地摊货。尚平摸到嘉羽的Zippo,啪一声掀开盖,蓝色的火苗跳出来。
做人要低调,那么张扬干什么,只要用的习惯就成。很多道理都是出国后才明白的,没有人分享的时候,做到自得其乐,就没有什么不满足了。有句话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问题是不开心的时候,找个人分担总会好一些吧?尚平直直地盯着嘉羽。我太了解你了,在我这你什么也不用藏,也藏不住的。
这顿饭不是给我接风么,咱们只说开心的,别的以后慢慢聊。
要说你还算学业有成,我可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天天朝九晚五累死累活的,动不动还要加班,工资少得都不好意思说,月月光,不然我早就搬家了。尚平叹口气,举起酒一饮而尽。
对了,你说今天有人请吃饭,很神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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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20节
水汽爬满窗玻璃,细密有致,相邻的凝结成水滴,越聚越大,终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滑了下去。嘉羽发现自己已想不起早晨梅纹说的话,可能因为当时身体不舒服,又太过拘谨。反倒是对昨天下午,她下车急急跑来的样子印象深刻,披头散发,手捂着嘴,眼神慌张地望着他。
他将事情的前后告诉尚平。随后说,万一我死于那场事故——我是说万一——那你将是第一个得到通知的人,因为你的号码就在我的口袋里。那你接下来会去通知谁呢?
不知道,能找到的我都会去找,但至少有你父亲和九月。唉,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被车撞了还没事,说明你小子命大。来来,喝酒喝酒。
酒杯举到一半,嘉羽说,可是连我都找不到九月了,你又去哪里找?
尚平愣在当下,本想问清来龙去脉,看到嘉羽迟滞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拿过嘉羽的杯子,左手碰右手,接连干下两杯。一抹嘴说道,别人怎么对你,那是别人的事,但兄弟我一直在这儿,你要是跟我见外,别怪我说你拿我不当朋友。
尚平说完将酒杯一推,朝女招待大声嚷道,结账。
街上行人如织,店铺灯火通明,舶来的圣诞节,让人们心甘情愿地顶礼膜拜。情侣们手挽手从商铺里走出,转身进入隔壁的另一间,他们能够如此这般从街头逛到街尾,再折回来,什么都不买。嘉羽惊讶于同一个节日竟能过出如此大的差异,这里全然不像美国的圣诞购物潮,全国人民涌进商场大肆烧钱,甚至还有人连夜搭帐篷排队抢购。
卖花的小女孩捧着大把玫瑰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