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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莞尔一笑,“有些事,还是等皇上醒后,再说为好。”重玥,我不知你是否真是主谋。如果不是,请你给我些提示。如果是,你不要怪我无情。
“等父皇苏醒?等父皇醒,就给他看这个吗!”案几上的白纸,猛地丢到我脚下,重玥眼底眉梢掩不住的蓬勃怒气。
纸上,“传消息出去,李建成昏迷不治,让你父汗即日佯攻大唐”,墨黑的字,正是前日我在大理寺狱对卫涵卿说的话。定然是当时有人在旁偷听到,汇报给重玥的吧。
“直呼父皇名讳,是大不敬。泄漏大唐机密,唆使敌国进攻,更是不折不扣的通敌叛国!为了让他回突厥,你竟然背叛大唐。水溶,你太让我失望了!”愤怒的男中音震得我耳膜发痛。
咬了咬下唇,我昂然道,“殿下或许是恨他的。但是,杀一个人,引至突厥为复仇大举进攻,还是放一个人,换取突厥和大唐几年的和平共处,水溶相信殿下会作出好的抉择。殿下若真心要做一代明君,就不可因私废公,就该知道怎样对黎民百姓最好。”
重玥冷冷的看过来,沉声道,“你也该知道,任何事,都有一个底线。”
“你策动威烈军谋反,我可以体谅,毕竟你是出于一片孝心,想还水将军清白。你说要保住十万战士的性命,就用兵谏的法子来威逼父皇,我也放手让你去做,不计较你的欺君犯上。可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意孤行,不惜利用我的信任,在玄武城楼设陷阱谋害我父皇。事到如今,还为突厥人出谋划策,丝毫悔意都没有。”
“一直以来,是我太纵容你。所以,你是时候好好反省一下了!”桃花眸里,暗流涌动,瞬间变作骇人的浪涛,淹没了我小小的身影,仿佛要将我永远埋葬在那儿。
重玥,你是认为我辜负了你,因而心痛愤恨;还是在虚伪作戏,骗尽天下人,要我背负弑君的罪名?为何我辨不出?
“依大唐律,意图弑君者,罪当问斩,并株连九族。念水家是开国重臣,功在社稷,特赐水溶鸩酒一杯。水坚贬为庶民,终生幽禁于天牢。水老夫人乃贵妃亲母,法外施恩炫 …書∧ 網,仍回原籍居住。其余人等没入掖庭宫。另着威烈军即日遣散,各自回乡务业。”抑扬有力的语声继续说着,沉甸甸的压得我无法呼吸。
血液汩汩的疯狂奔流,胸臆中有什么蠢蠢欲动,直欲破土而出。重玥,你真是元凶,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蓦地,冷硬的手臂牢牢勒紧我的腰,出奇的用力,似乎要我刻骨铭心的痛。
“水溶这个人会完全消失,而你,是水溶的孪生姐姐水柔,从此长住东宫。你欠我的,你负我的,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
眼前的人,依旧那样清华出尘,俊逸非凡,可为何明明近在咫尺,却虚幻得一点都不真实?
“请少将军随奴婢去更衣。”依稀,听到身侧有人说。笼中鸟?重玥,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路?可惜——我不会如你所愿!
轻轻倚到他胸前,仰脸看他,我作盈盈欲泣状,“你就这么恨我?”来之前,我的唇上涂了世间最霸道的迷药“醉春风”,我已服了解药。重玥,只要你吻我,你立刻会晕倒。有你为人质,所有事都会迎刃而解。
重玥目光阴晴不定,忽而捏了捏我的脸颊,“你脸色好差。”
“玥……”我软软圈过他的颈项,心痛得无以复加。你何苦再做深情关怀的样子,我已不再稀罕。
他炙热的气息,慢慢凑近我的脸庞,我蓄势待发。我知道,挟他为人质后,我与他将是永世的敌人,再无可能缠绵如昔。
“不好,不好了,承香殿着火了,皇上还在里面……”远远的,传来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叫嚷声。
搂我的手臂陡然一僵,重玥一把拉了我手冲到外面,焦虑万分的看向西北的承香殿方向,“父皇……”随即一边急行,一边吩咐下去,“调一半东宫侍卫去灭火。还有,传太医即刻进宫……”
我相信,人在遭遇突变时的第一反应,是不带任何伪饰的真情流露。此刻,重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足以证明他对李建成发自内心的关爱。那么,他真会为了帝位,丧心病狂到谋害亲生父亲?
眼角余光,我看到宋书清在不远处的走廊上,神色悠闲,随即不见人影。那绝对不是一个忠心的臣子该有的表现。
心怦怦乱跳。莫非——爆炸的事,果真是宋书清他们瞒着重玥做的?
“皇上若死,你不就可以做皇帝了?”转脸对重玥,我还想再试探一下。
“住口!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