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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用过的东西沾了仙气,像唐僧肉般叫人艳羡。
武伯英把袖珍手枪拿起来,才发现枪下还有一样物什,捏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众人看去,发现是朵珠花,皆不知其中用意。胡汉良不知所以,胡乱理解:“耗子拉铁锹,大头在后头,这才是真货,恐怕值不少钱吧,看样子是个老古董。枪是奖给你的,珠花是给沈兰的,呵呵。”
武伯英看着老太太头上的这朵珠花,明白了齐北的真正用意,心中悲悯,焦虑地看看右边的李直。这把枪,无疑是打死李直的手谕,这朵珠花,无疑是督促执行命令的砝码。这朵珠花,不仅拴着老太太的一条命,还有沈兰的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潜伏·1936》 第十三章(8)
李直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给武伯英倒了一盅酒,用左手端起递到他面前,然后右手端起自己的酒盅。“武哥,今晚的酒,是兄弟我藏了好几年的汾酒。他们不过是借花献佛,我才是酒司令,来,我敬你一杯。”
武伯英充耳不闻,心思只在珠花上,面对命令与威胁,面露犹豫。
“武哥,和我喝这最后一杯。”李直又劝,突然觉得话说得太明,改口道,“今晚你喝得不少了,还要开车,不能再喝了。我一直没敬你,最后来收个尾,不再喝了,最后一杯。”
武伯英这才反应过来,放下左手的珠花,接过酒杯,醉笑了一下。他看着李直的眼睛有点潮湿,如果说李直是只青瓷花瓶,自己就要打碎了它;如果说李直是张宣纸,自己就要污染它;如果说李直是张古画,自己就要撕碎它。李直可以比拟一切美好的东西,而自己却是毁坏他的罪魁祸首。
李直眼睛也有些潮湿,主动碰了一下武伯英的杯子,嗓音低沉道:“武哥,干脆些,先干为敬。”
李直说完,扬脖喝下了满满一杯酒。众人不知其中奥秘,只以为他们之间劝酒,也都附和李直劝武伯英饮下。武伯英仰头喝下敬酒,盯着李直的眼睛,左手放下杯子,右手抬枪顶在了他的左太阳穴上。众人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一时寂静无声,刹那后才反应过来,那几个科长掏出配枪,枪口直指武伯英。
“枪放下!”
“别开这玩笑!”
“你喝多了!”
“妈的,自己兄弟,你来这套!”
武伯英没有理他们,最后犹豫了一下,抠动了扳机。随着一声炸耳的脆响,李直额角被轰开一个血洞,血液流了下来。李直没来得及吭一声,倒在了地上,撞倒了身下的椅子。几个科长被武伯英的大胆震住了,虽然握着手枪,却没人敢开枪,都拿眼睛找胡汉良要示下。武伯英放下枪,从容地坐了下来,几支枪口也随之降低,不离头胸,他倒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低眉耷眼,看着袖珍手枪发呆。
胡汉良伸手猛力一拍桌子,把碗碟都震得跳动:“都把枪放下,放下!这件事不怪老武,都把枪放下!把李直抬走,我们兄弟,不能再死人了!”
武伯英如同梦游一般回到家中,一路上没搭理李培新,对他赞美或*的词语,充耳不闻。自己杀了李直,到现在他都不愿相信,亲手让他中枪倒下,亲眼看他被抬出酒楼,他还是不相信。摸摸腰中,配枪还在,摸摸裤兜,袖珍枪也在,他又强迫自己相信了。不杀李直,老太太就得死,沈兰就得死,连小丫头也得死。不杀李直,也许自己现在回家,已经有三具亲人的尸体等着自己收殓。这个理由让他有些释然,但愿李直在天堂之中,能够原谅自己,他相信,李直这样的人一定会上天堂的。
进了东厢房,武伯英坐在客房八仙桌旁,半天没说话。沈兰陪了他一会儿,硬着头皮问:“今天有什么不顺心的?”
“哦?没有。”武伯英这才惊醒似的,抬头看着妻子,伸手到裤兜里去,先摸着了袖珍手枪,然后摸出那朵珠花,“刚才进门,踢到个东西,拾起来一看,是咱婆的头花。人老了,不齐整了,老是丢东西。你明天还给她,要不然又得叫起来,说有人偷了她的传家宝。”
《潜伏·1936》 第十四章(1)
关于李直之死,齐北召开了一个会议,宣布李直的罪状,统一大家的认识,把买卖情报的责任归咎于李直,忽略了胡汉良在其中的角色。胡汉良看不出是悲是喜,一反常态,一言不发。武伯英脸上带着惋惜,听着齐北的讲话。齐、胡之间的暂时妥协,是以牺牲李直的生命为代价的,武伯英既替李直难过,又替自己悲哀,鱼肉总是斗不过刀俎。胡汉良会前曾经就李直的死亡,找武伯英沟通,明确此事与他无关,言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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