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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这株梅树,已有百年树龄,枝干虬劲,纵横夭矫,花开似火,姿态百异,暗香隐隐,此刻品茶静赏,有着从来不曾明悟的空灵。
今日,是陆恒被软禁在东院里的第三个月了,也是他十六岁的生日,没有人来提醒他,也没有人来为他祝贺,陆恒知道,关于血案的追索,恐怕风波仍然没有平熄呢,很有可能在某一日,便会找到他的头上。
对此,陆恒并不担心,生命的欢乐,在与用心去体会每一天,每一瞬间的不同,只要没有虚度,只要有所进步和作为,便不是荒废。
至于没有丝毫用处的焦虑、忧惧,只是枉然心力的浪费。
这三个月来,他清晨习练武道,上午修习兵书战策,下午和晚上,便在晨露阁中,过着君王也不能比拟的香艳生活,这种行走在极刚和极柔两端的生活,使他对力量认知,有了一种全新的感悟。
这三个月,对于陆恒而言,是荒唐的,但同时,又是大有收获的三个月。
常崧教给他的武道,让他领悟到了杀戮,领悟到了最纯粹力量的威力和强大,方仲行教给他的征战杀场,运筹帷幄的兵书策略,让他明白了,集体杀戮和个人杀戮的区别,明白了力量另外的一种运用方法,而云娘所教的男女之道,却让陆恒了悟,如何才能征服心灵。
如果说,常崧所教的武道,方仲行所教的兵书策略,铸就了一柄锋锐无匹的长刀,那么,云娘所教的男女之道,就是收敛这把长刀的刀鞘。
有时候,没有出鞘的长刀才更加可怕,更加让人心生恐惧。
三杯茶饮下,陆恒微闭双眼,浑身都仿佛沉浸在,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幽淡香气之中。
他的茶道是跟方仲行学习的,但一直被方仲行批评过于浮躁,缺少应有的舒缓从容,不能品得茶中的真味,而今日,他忽然感觉到方仲行所讲述的那种__‘茶禅’,宁、静、定、性,一股纯净的力量,包裹着他,在这瞬间,他仿佛和天地相融。
世间喧哗变成了天地间的空旷寂寥,风中的寒意更仿佛人世间的深冷肃杀。
雪似乎越发大了,树上的红梅却更见精神,就在这时,“叮咚”的琴音悠悠响起,仿佛是风雪中的温柔问候。
陆恒转过头来,向晨露阁的二层瞅去,淡绿的窗纱似乎被风吹拂得轻轻抖颤,传来的流水般琴音,却在陆恒转首的那一瞬间,而微微一滞,陆恒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赵萱~赵大家,怕是也心动了呢~~
这三个月来,陆恒和赵萱的关系,已经由最初的敌视,向微妙的氛围转变着。
赵萱对陆恒,在一开始时,是能躲则躲,如果实在躲不过,便怒目相视,她甚至都打算好了,如果陆恒真的以暴力相逼,她便以死来保住自己的清白身躯。
赵萱也曾想到过,要离开太尉府,离开这个越来越危险的地方,但正所谓‘候门一入深似海’,太尉府可不是那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再说了,离开了太尉府,又可以去那里呢?
那一瞬间的怔忡,是天地虽大,却无可寄身的茫然和悲苦。
但陆恒并没有如她担心的那样,来强迫她,陆恒表现出来的风度,跟那日的急色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陆恒每日衣冠楚楚的来到二层的大厅中,听赵萱弹琴,一曲听罢,转身而去,决不多做纠缠,但随后,从一层的房间中,便会传来,让人无比心慌神荡的淫声浪语。
那些歌舞姬们,每人都有着一幅好嗓子,在登上肉欲巅峰时,而发出不能控制的尖叫声,也有着宫、商、羽、微音色的起伏,有着利箭一般的杀伤力,赵萱就算再心如止水,琴弦也不由为此崩断了许多根。
实在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这,便是陆恒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向自己示威吧?!
赵萱曾经脸红心跳的用棉花,来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没有用,那声音,有着太强的穿透力。
曾经,赵萱拒绝为陆恒继续弹琴,在赵萱想来,陆恒也许会如第一次相见那样,恼羞成怒,但赵萱不怕,赵萱豁出来了,她不能忍受用陆恒以这种不洁的方式,对她,和对她的琴艺来羞辱。
但陆恒很无所谓,他对赵萱说:“如果你不为我弹琴,我明日便把那些歌舞姬们招来,在这二层大厅中开无遮大会,你也许听着听着,看着看着,对琴道能会有了更高妙的感悟呢。”
“也许,你还能因此,而弹出更美妙的琴音。”陆恒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在你的琴声中,听到了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