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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北宋中叶,兵常至二十五万,南渡以后,养兵百六十万,而军益不兢,明代养兵至百三十万,末年又加练十八弯,而孱弱日甚我朝。神武开国,本不籍绿营之力,康熙以后,绿营屡立战功,然如三番、准部之大勋,回疆金川之殊烈,皆在四十六年以前。至四十七年增兵以后,如川楚之师,英夷之役,兵力反远逊于前,则兵贵精而不贵多,尤为明效大验也。八旗劲旅,亘古无敌,然其常数,不过二十五万,以强半栩卫京师,少半驻防天下,而山海要隘往往布满。”
“臣今之说,缺出不补,不过六年,五万即可裁撤完毕。行一马二步之计,每年可省饷银一百二十万两,十年以外,于经费大有裨益。此项银两不可轻动,督抚岁终奏解户部,另行封存,专备救荒,救灾之款。永塞开捐之门养兵为民也,备荒亦为民也,塞捐以清仕途尤爱民之大者也。一分一毫天子无所私利于其间,岂非三代公心贤于后世搜括之术万者哉?若夫训练之道,则全视乎皇上精神之所属。”
“臣考本朝以来,大阅之典举行凡二十余次,或于南苑,或于西厂,或于卢沟桥、玉泉山。天弧亲御外藩,从观军容一整,番部破胆。自嘉庆十七年至今,不举大阅者四十余年,凡兵以劳而强,以逸而弱,承平日久,京营之兵既不经于战陈之事,又不见集狩之典,筋力日懈,势所必定。”
“伏求皇上于三年之后,行大阅之典,明降谕旨,早示定期。练习三年,必大有起色,外省营伍势虽远偏,求皇上先注意数处,物色将才,分布天下要害之地,但使七十一镇之中有十余镇可为腹心,五十余万之中有十余万可为长城,则缓急之际,隐然可恃。天子之精神一振,山泽之猛士云兴。在我皇上加意而已。”
“昔日宋臣庞籍,汰庆历兵八万,遂以大苏边储,明臣戚继光,练金华兵三千人,遂以荡平倭寇。臣书生愚见,以为今日论兵正宜法此二事。谨以此案进呈,伏乞圣裁。”
曾国藩所上的《议汰兵书》,笔者照实而录,并不是为了凑字数,而是是想请很多关怀、关注这部书的读者看一看,在当时的士大夫阶层,也已经认识到了兵制其中的危害,并且在思考着正确而可行的解决途径。
第103节兄弟相争
折子念完,皇帝望望下面跪着的众人的脸色,问道,“纳尔经额,你是直隶总督,一省之首,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于这折子中所提及的细情,朕想,你是最有体会,并最有发言权的,你说说,曾国藩的这份折子中所讲到的,可是实情?”
“回皇上话,奴才以为,八旗、绿营兵士疏于习练,已成积习,本当痛加裁撤,只是我大清幅员之广大,天下第一,若是轻易裁撤兵勇,只恐日后略有兵事,朝中武备不足,难以御敌于国门之外。”他碰了头,又说,“至于曾大人在折子中所说的,奴才以为,当于平日之中命士兵勤加练习,收曾大人所言,‘以劳而强’之功。”
“嗯,这是你的意见。柏葰,你是管着兵部的,你怎么说?”
柏葰深知皇上这一次召见众位臣工,又把曾国藩的奏折拿出来交赛尚阿当众诵读的圣意若何,只不过裁撤兵勇一事,关系太过重大,他虽然是蒙古勋贵,也不敢轻下断语,想了想答说:“奴才以为,裁撤兵勇并无不可,只不过,纳直督所言也是谋国之论。具体如何决断,圣心之中早有默运,奴才不敢妄自揣摩。”
皇帝楞了一下,又说道,“朕当然早有决断,不过今天把它拿出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柏葰听皇上步步紧逼,心中叫苦,只得向上碰头答说:“奴才以为,不论是世宗皇帝行以空名坐粮之计,还是高宗皇帝行增兵之法,都是国之大事,也皆交以朝臣廷议。奴才以为,此事是不是也应该交廷臣公议之后,再做道理呢?”
“嗯,你说的也不能算不对。”皇帝没有追问,转头看向贾祯,“贾祯,你怎么说?”
“臣以为,曾国藩所言皆是的论。八旗兵勇,绿营将士,早已经不复往日威风,正是到了该痛加整顿之时。不过,裁撤之法,臣以为,不当以兵士为第一,当以武职为先。这些人每每领着朝廷的俸禄,却上不思为君父分忧,下不能训练士卒,可称国之蠹虫。若是裁撤的话,也应该先裁撤这些人才是。”
皇帝最后才看到曾国藩,“曾国藩,几位大人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是,臣都听见了。”
“这份折子是你上的,于几位大人话中之意,你是怎么想的呢?”
“是,臣以为,裁撤兵勇、将士,本是为国汰芜存菁,增加国家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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