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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刚才在板房中好心借给他银子的那个刘班头,手中捧着一锭银子,笑呵呵的正向里面走来:“崔小哥儿,也算是苍天保佑,刚才偷你银子的那个家伙,在药铺不远处的粮栈再一次出手,偏巧给我的人抓了个正着,问清之后,知道他方才还在药铺中出了一次手。我一想,就是崔小哥儿。这不,把银子给你送来了。你瞧?”
崔福心中感动,顾不得看银子,回头大声招呼:“少爷,少爷刘班头把银子给咱们送回来了”
崔荆南勉强支撑着病体,开门走了出来,向来人拱拱手,“多谢大人相助之恩,崔某这个不成器的奴才,倒让您破费了。”
“哪里,哪里说起来实在是惭愧,刘某掌管一县刑名,治下出了这样的鸡鸣狗盗之徒,也都是在下处置不力之过,在此,倒要请公子和几位贵介原宥一二呢。”
“刘大人太客气了。我这奴才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刘大人能够破获失盗之案,虽是案情微小,破获如此神速,刘大人在县内惩教四方,可见一斑”崔荆南肃手邀客,他说,“请到屋中说话吧。”
“那,便叨扰了。”
进到屋中,彼此分宾主落座,互相通过姓名,刘班头便是刘文明,听完对方的名字,故作一愣:“崔荆南?请教,前数日我家老爷接获省里的公文,有一个同名之人在……”
崔荆南此番到山东来本是暗查冒赈之事,不过这等事从来便是瞒下不瞒上的,更何况福济早有书信往来送与项进,提醒他朝廷有道员下来,行事之间多加小心。这一次刘文明指派人做了这样一番动作,偷去崔福典当来的银子,又亲自登门奉还,都是有所来由的。
果然,一句话出口,还不等崔荆南说话,那个崔福立刻接口道:“正是我家少爷呢”
刘文明赶忙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磕下头去:“卑职,山东泰安州莱芜县治下捕快刘文明,给大人请安”
崔荆南有心否认,其势已然不及,只好端坐如仪,受了刘文明的一礼:“刘大人请起。”
“不敢,大人称呼我老刘就是。”
“那好吧,”崔荆南也不勉强,七品知县也只能算是风尘俗吏,更何况像刘文明这等人?只是自己身份被人知道,接下来怕就是要从暗访转为明察了,自己孤身一人,这县里人员复杂,项进经营有年,自己怕是很难能够得到什么人的助力,倒要认真对待了。
一念至此,他对刘文明说:“老刘啊,本官这一次到贵县来,本是为观风察吏。近日以来在贵县,及附近平阴县城之中见到远路而来的灾民络绎不绝,更有两处所开粥厂、救济棚等地,可供流民安置,也可以看得出来,贵县在安抚百姓之上,倒是做得很齐全啊。”
“多承大人错勉,卑职不敢当。”
“只有一点,我前几日在平阴县中走访,观察到县里开设粥厂,所分发的粥米,竟然不及县中的士绅个人所开设的粥场每天供应及时,粮米适中。是因为钱粮不敷使用吗?还是其中另有别的缘故?”
刘文明楞了一下,遗憾的摇摇头:“卑职不敢欺瞒大人,这一段时间以来,山东各地粮米价格因为天气大旱而略有增长,再加上一些费用,省里和朝廷拨下来的救济款项,早已经花的光光。不提旁的,只是每天里三班衙役出外巡视,抓捕流民中的窃贼,大老爷升堂问案,文字笔墨功夫,也都是要花钱的。我家大老爷又万万不肯加重百姓捐税,所以,这粥米浓稠程度,也就只能是每况愈下了。”
刘文明是莱芜县的捕快头子,县里的公帐却知晓得一清二楚,反倒让崔荆南觉得不妥,当下更加详细的追问了几句,诸如移交多少;新收多少;开支多少;现存多少。举凡能够问得到的,一样也没有放过。
谁知道刘文明竟似乎是一切熟悉的样子,回答得熟极而流,几乎听不清楚。但越是如此,崔荆南越不以为然,百凡庶政所恃的财用,他这样的刑名胥吏居然能如此知其详,可见莱芜县或者早有准备,或者是刘文明插手其中,职管早已经过界了
彼此攀谈了几句,做到心中有数,崔荆南端茶送客,把刘文明送到门口,到堂前请留步,主人不肯,再三相拦,崔荆南才点点头,命崔福代自己将他送到客店的门口,自己则哈一哈腰回身而去。
刘文明心里七上八下,看不出崔荆南的态度,好象很赏识,又好象是敷衍,极想和崔福打听一下,但是一来彼此初见,二来这时候也不宜结交过深,心里打算明早再来探探消息。
想到这里,两个人走到门口,刘文明从怀中拿出几两散碎银子,抓着崔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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