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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声,那才是找死呢!
这事贾赦心里明白,惟不得宣诸于口,他父亲也不知明不明白——早年显是不明白的,每常挑剔他的学业,不过是碍于祖母不得打下手去;只后来却是不挑了,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每每还爱督促二弟并现有的两个孙儿。只无奈,他那长子却是和他极像,一般儿在金器古玩上头别有天分,却在文之一道上头马马虎虎,总还是让父亲失望了。
可无论如何,瑚儿到底是长子嫡孙。父亲病了这些天,握着手儿殷殷叮嘱的是弟弟,母亲揽在身侧耐心抚慰的是侄儿……
贾赦看着惟有羡慕,不敢妒怨,不过是看着孤零零站在一边的儿子,到底有些心酸罢了。
明知道父亲不爱看他对儿子太过宠溺,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揽住瑚哥儿稚嫩的小肩膀,将他护到自己虽算不得伟岸、到底也能勉强温暖一时的身下,贾赦看着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父母,暗暗叹了口气。
贾赦之妻小张氏顶着个虽才堪堪三个月大、不很明显却也微微挺出的肚子,捧着药盏小心翼翼进得门来,见了此景心里微微一暖,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喜色,轻移莲步近了贾代善床榻边上,贾赦方回过神来,正要上前,却不想贾政先伸出手去,端起药盏,低声与小张氏说一声“辛苦大嫂子了”,就拿起勺子,往药盏里头舀了一勺在唇边试了试,笑着对贾代善说:“实太烫了,老太爷略等等。”
那边揽着珠哥儿抚慰的史氏闻言,不由瞪了小张氏一眼,因两个孙子都在,不好如何训斥,却也低低说了她一句:“亏得老太爷原还说你书香世家出来的,行事最是周到不过,你就是给我这般周到的?不知道国公爷这药务必早些儿吃下?怎么就不能设法凉一凉再来?”
偏贾政心无旁骛,只低头吹着药,竟也没发现他随口一句,给大嫂造成了何等尴尬。倒是贾代善微微掀开眼帘看了史氏一眼:“行了,少两句!大太太素来是好的,不过一时情急,哪儿那么多话?”
史氏方抿了抿唇住了声,眼底的怒意却还是不及消褪,恰贾政之妻王氏亲自捧了一碟子洪记买来的时新蜜饯进来,见屋里头气氛不对,她方才外头装盘的时候也听到那么一句半句的,遂笑着又劝婆母一句:“素来汤药本就将就要趁热地吃,大嫂子连日忙乱,一时忘了太医嘱咐过这药须得尽快吃,偏老太爷病中又受不得烫,也是有的——倒平白给了我们老爷效仿西汉圣人亲尝汤药的机会呢!”说着,对小张氏福了一福:“可生受嫂子了,宁可自己背着不是也要让我们老爷一尽孝心。”
说得史氏掌不住笑出声来,贾赦只揽着儿子站在一边,贾政只将吹得略凉一些的药又舀了点子在唇边儿上尝了尝,且不好意思说什么,倒是贾代善虽精神不振,闻声却又睁开眼睛扫了王氏一眼,眉眼间比方才对小张氏还又多了几分不悦:“存周是何身份?如何敢比帝恒?”
王氏原是好意,她和小张氏勉强也算沾得上亲——小张氏是她娘家二嫂子王张氏的隔房堂妹,虽隔得远了些,到底还在五服里。王氏看嫂子面上,也不好对史氏训斥小张氏听而不闻,少不得拿话撇开几句,却不想招了近年越发谨慎的贾代善忌讳,就是贾政醒过神来,也瞪了她一眼:“为人子者,服侍爹娘是应该的,偏你多话!”
王氏不由就有些讪讪的,但她不过一介庶女,能在娘家熬得祖母亲口许她正经记于嫡母名下,后来还越过嫡姐谋得了国公门第的好亲,自然不可能真是那种木讷看不开的,略顿了顿,低头应了一声“是”,又笑着上前,屈膝在贾政身边蹲了下来,笑盈盈看着贾代善:“老太爷且尝尝这蜜饯,又甜又不腻,是我们老爷听了学里友人说起,特特命人买了来的,包您一颗甜甜嘴,吃啥汤药都不难受了。”
儿媳如此,贾代善也不好再板着脸,又贾政放开了勺子,亲自拿银签子扎了一小块喂到他嘴边,贾代善也只得张口含下,实不觉得与平常吃的有什么不同,不过儿子一片孝心,他便也笑着赞了一声,恰贾政终于将药吹得温度适中了,喂了一块儿蜜饯又拿起勺子喂起药汤来。贾代善实是因为近日越发乏力、手且难举起,方由着贾政一口一口喂的,只比起前几天还要强撑着坐起来、一手接过药碗一气灌下的皱眉瞪眼模样,这样闭着眼由着贾政一勺勺慢慢喂的,倒有几分仿佛真是有了这蜜饯就不怕汤圆苦的样子,史氏都强打精神笑道:“国公爷这样,可真和个孩子似的。”
珠哥儿则倚着祖母表孝心:“老太爷既然喜欢,我明儿就再买些去。”
贾代善听得又是淡淡一笑,史氏更是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