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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幽州时,随朋友入祁大帅幕府筵讲,见过公子一面。在桃叶渡时……便想将你引到睢园,去对付赵无妨。最好你们两人争斗,我好从中取利……”他神色微赧。
祁凤翔点头笑道:“欧阳兄直陈其事,正是磊落君子。”
欧阳覃继道,“后来你们都不愿交手,我便猜测,你们到冀北别有目的,大约都是为了对付陈北光,便一直等在太平府想看看情势。成阜决战那天夜里,我从太平府赶过去,途中经过一山居茅棚,竟见赵无妨擒着这位姑娘在说话。”他指了一指苏离离。
“言谈良久,赵无妨动手打了这位姑娘,之后又言辞猥亵,似有不轨之举。”
祁凤翔轻飘飘地问:“还有这事儿?”
苏离离低了低头,“嗯”了一声,“是欧阳先生从树上跳下来,赵无妨和他动了手,把这个……这个事岔过去了。”
祁凤翔眼神沉了一沉,转看欧阳覃。
欧阳覃摆手道:“我打不过他,也怕他认出我来。只吓吓他,让他不敢妄动罢了。只是姑娘跟他说的那些话大是不妥,若他传扬出去,只怕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祁凤翔问:“什么话?”
苏离离刹时脸都绿了,一拉祁凤翔的袖子,见他回头看来,又连忙松开,急促道:“你……你听了不要生气。我当时被他所逼,说谎骗他,他其实也知道我说谎的……”
祁凤翔眼睛一眯,淡淡打断道:“到底什么话?”
苏离离见避不过,心一横,“他知道我是谁,我说……”看一眼欧阳覃,“我说那个什么已经在你手里,钥匙在时绎之那里。当然他没信,说你肯定会杀了我的,于是打了我两巴掌……又说我生得不错,你对我那个……然后……欧阳先生就跳出来了。”
祁凤翔听了,脸色未变,气质却深沉了。不再看她,转头对欧阳覃道:“欧阳兄等在这里,就为了说这个?”
欧阳覃正色道:“我不是想用这点事要挟你。昔日陈北光召我,我不肯前去,盖因陈北光好谋寡决,不足成事。这些日子察量良久,祁公子仗义礼贤,谋略出奇,正是乱世之主,覃折服之人。”
祁凤翔并不应允,反淡淡道:“我可以引荐你给父王,你素有名望,定能博个功名。”
欧阳覃勃然变色道:“我若是为功名又何必找你。你不信我,那便当我没说罢。”说罢,转身就走。
祁凤翔见他转身,缓缓道:“欧阳兄有心助我,我却之不恭。”
一路回到营里,祁凤翔正眼也不瞧苏离离,径自将欧阳覃引去见各级将领,相谈甚欢。苏离离在大帐闷坐到要睡觉时,祁凤翔进来了。撩衣一坐道:“把手给我。”
苏离离老实地伸手过去,两股真气缓缓从太渊突入,汇于膻中。她心思不定,也不能跟着他真气意想,踌躇片刻,小声问:“你会不会杀我?”
祁凤翔真气骤然一乱,在她气脉中一蹿,苏离离“哎”的一声,祁凤翔瞬间摔开了手,怒道:“你怎么天天就琢磨着我要杀你?!我要杀你让你躺那城门外就完了,费这么大劲儿救你做什么?!”
苏离离低眉辩道:“我只是害怕。倘若赵无妨真的那样传言出去,你父亲兄长必定要问你,你为了要自保,难免不会杀我灭口。”
祁凤翔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要真有个万一,也是活该。自己把生死看开些吧!”一摔帐帘子,出去了。
那晚苏离离睡得极不塌实,梦里许多人来往奔逃,都看不清面目。梦境虚浮而浅淡,杂乱无章,仿佛寂静中有那么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细弱的金石相撞声直透入心里,她猛然醒转,正是下半夜寅初时刻。
苏离离头脸都是细汗,慢慢爬起来就着盆子里的热水洗了把脸,静坐片刻,却不想睡了。慢慢穿起衣服,忽听有十分轻微的脚步声从帐边走过。她也不点灯,踱到帐门边将帐帘揭起一道细缝向外看去。
有三人从前面弓身蹑脚而过,摸向祁凤翔大帐。不远处也有人影晃动。苏离离心里纳闷:这是做什么?见那几人将什么东西沿着大帐泼了一周,苏离离猛然想到他们是要放火,一把掀开帐帘,就喊:“喂,你们在干嘛!”
那几人顿时望向她,瞬息之间,白光一闪,竟是剑刃划过,已被斩杀了一人。欧阳覃仗剑纵身向前与诸人斗在一处。那剩下几人中有人吹燃了火折,就地一扔,祁凤翔的大帐顿时烧了起来。
那几人大叫:“火起,火起!”
立时,营中四处都放起了火。
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