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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除了两位“异人”,众人都已是强弩之末。张亢突然喝道:“停下,就地休整!”
就地休整,无疑是向敌方表明,宋军已经接近崩溃,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秀才一惊,正要劝阻,忽然回过味来:“钤辖是故意示弱?”
“这些西夏蛮子不擅攻城,只会在我军出城的时候捡便宜,这样平坦的野地更是求之不得,”张亢冷笑一声,就着皮囊里的冷水吃了两口胡饼,“此时我军装得越弱,他们就越自大。况且,元昊舍不得兔毛川那样的大好地形,肯定立刻就撤到兔毛川去,用不着担心他们杀个回马枪。”
车队经过短暂休整后,又开始辚辚向前。一路行去,时不时冲出一股西夏骑兵,或在前挑衅,或在后偷袭,或拦腰将车队冲散,杀伤几人。当宋军重视起来,纠集力量对付时,滋扰了一番的小股骑兵又跑了。宋军总是一打起精神,就赶上兜头一盆冷水,被撩拨得越来越消沉。
白秀才喊道:“西夏军就是要反复滋扰,动我军心,弟兄们切莫上当,勿堕士气!”
张亢拔出长刀,向天嘶吼:“弟兄们,莫理会这些游兵散勇,随我杀到兔毛川,与这帮西夏蛮子决一死战!”
风吹动狂沙,一路推送着宋军兵马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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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碧兰,到底会在哪?”鲤鱼沿着水边寻寻觅觅,不时用佩剑拨开草丛查看,“天冷了,连花都没有,哪有什么琉璃一样的花?”
兔毛川蜿蜒从她脚边流过,清澈透亮的河水映着蔚蓝色的寒冷天空。一切都静谧得仿佛时间停止,可鲤鱼知道,筠竹老人的生命正像这河中之水一样,无声流逝。
“满天神佛保佑,师父,好师父,你可一定要等我呀!”鲤鱼焦心如焚地祝祷着,长剑出鞘,对着远处草地猛然划了两道。剑气所到处,草杆断折,草叶飞起。“嗖——”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羽箭划破空气,笔直地向鲤鱼射来。
鲤鱼急取剑挡住面门。铿然一声,羽箭撞在剑身上,坠入草丛。
草丛里冒出一个宋兵,惊讶地说:“哪来的小娘子!”
鲤鱼连忙摆手:“大哥,对不住!我是来采药的。”
一个年长些的宋兵冲到她面前,大喝:“快滚远些,要打仗了。”
鲤鱼道:“不行啊!我师父要死了,等着琉璃碧兰救命呢!”
那宋兵一脸黑相,举起枪来:“再啰嗦,老子一枪捅死你,省得碍事!”
一个脸上裹着纱布的将领走了过来,一把按下长枪,口齿不清地斥道:“退下!瞎了你的眼,连大夫都不认得了!”
鲤鱼认出了他,惊喜叫道:“张巡检!”
这人正是麟、府州道路巡检张岊,打起仗来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十八岁时便手杀伪首领,夺其甲马,名动一军。他被西夏人射穿面颊,被创未愈,又背负重任,带兵在此设伏。
此时已能望见远处尘烟,张岊看了一眼,一把捉住鲤鱼的胳膊,推她到宋军埋伏的草丛后面:“来不及了,别说话,躲好!别起身!”随即他也趴了下来,耳朵贴地去听西夏大军的动静:“嘘,来了!”
宋兵们谁都不再出声,静静地偃卧在草丛中,仿佛与这秋草、黄土融为了一体。
鲤鱼呆了一会,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酸痛,酸得她眼前青黄模糊成一片。一滴泪沿着她腮边缓缓滑下,落进泥里。她知道,今天恐怕是没有希望找到筠竹老人说的琉璃碧兰了。
***
黄尘滚滚,西夏大军来到了兔毛川,前军变为后军,后军变为前军,骑兵全都聚集到了阵前,等候命令。张元望着那铁林一般的铁鹞子,大感欣慰:“呵!等我辅佐吾祖入主中原,成为天下之主,谁敢说我张元今日所为不是正道?!宋军有了妖法又怎样,不过是一群泥猪土狗!”
两个西夏萨满来到元昊和他的马前,行礼道:“吾祖,太师。”
元昊问:“师巫,能否拦住宋军的风沙?”这风沙一个劲往西夏将士脸上扑,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刚才他们背对而行,还不觉得,此刻转向宋军方向,就十分难受了。
两个萨满道:“愿尽力一试。”他们戴上面具,摇着铃串,拍着手鼓,在阵前转圈跳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一阵狂风吹来,他们脸上身上尽是沙粒。
元昊皱眉道:“一会两个妖人就拜托师巫了。”
突然,西夏兵纷纷喊了起来:“来了!宋军来了!”
果然,宋军兵分两路,树起了两面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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