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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府外,我们已经把她安置在客房,请庄主定夺。”有人如是禀报。
李姓
李抱玉摸鼻子,苦笑:“我刻意不去找她,她倒自己撞上门来了。”晓寒外公和老爹都在百里镇的山庄,她最想做的是放任国姑不管——不恨她是一回事,却也不至好心到想救她。“先带我去看看吧。”末了,只说出这句。
“我陪你。”楚流辉自暗处走出,气息已经处于警戒状态。
“随意。”某人还在为辞行不成的一事心情郁闷,颇有些心不在焉,只说了这一句就再也不发一言地跟随着那小僮前行。
待再见到那众人夸耀“宛若神祗”的国姑大人李若白,不禁有些怔愣——这个面色青紫嘴唇发黑半死不活的人就是害得她疲于奔命恨得牙痒的国姑?瞪着床上似乎还在昏迷中的女子,李抱玉无语,考虑是不是应该让她自生自灭。
李若白倒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泠然,丝毫不见狼狈和恐慌,就这么望着李抱玉,也是一言不发。
李抱玉在这当口,不慌不忙地回头,向身后的人露出无害的笑容:“梅花糕啊,她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你想杀她就杀吧。”
楚流辉挑眉,好笑地望着她,往角落走去,只是轻轻道:“我说过不恨她。”
李抱玉摸摸鼻子,抬头对上李若白的眼睛,忽然心里一动,走上前去:“你对我没有敌意……”
“你也一样。”李若白声音舒缓,即便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是丝毫不显得落魄。
“恩。”李抱玉点头承认——虽然一直明争暗斗,处处和她对着干,可是越和她交手,就越无法把她当敌人。很奇怪,虽然十分不赞同国姑的行事方式,可是越到后来,越觉得她是为了某个“执念”才做了这一切,就越恨不起她来。“可是我不原谅你。”李抱玉直视李若白的眼睛,微笑。
“我知道。”李若白微微点头,既无惊讶,也无疑惑。
“你知道我是谁。”李抱玉忽然说了句肯定句。
“恩。”李若白说话的姿态让人几乎发觉不出她的嗓音是多么虚弱嘶哑。
“所以你与我交手没尽全力,让我可以活到今天?”她自认修行尚浅,论阴谋诡计绝比不上这久在官场打滚的老狐狸,而她这两年走来,居然没碰到什么暗杀和诬陷,早让她有所怀疑。
“是,也不是。”李若白望她一眼,眼里有笑意,“我只是没用上一些手段。你是凭真本事胜过我的。”
李抱玉瞪她,忽然轻笑,小声嘀咕:“我就说我不是块玩政治的料,只有政治玩我……”又正色,“你这又是怎么回事?”望向她极不正常的面色。
李若白面有诧异之色:“你月圆之夜可有过心痛的毛病?”
“没有。”李抱玉皱眉——什么意思?
“奇了……”李若白喃喃,“李家之人都身患奇疾,每当月圆之夜心脏就会有万虫噬咬之疼……”
李抱玉一惊:“难道我爹他也?”
“恩。只有楼家人的血可以暂缓这种痛苦,楼晓寒走后,我这病也就越来越重,拖到今日就……”李若白笑容有点苦。
“完了,”李抱玉抱头,“我真是不孝。”她、她、她居然没有发现!想到那好似对什么事都浑不在意的人每月要受的煎熬,她就悔——怎么就没想到找人看着老爹呢?那派过去帮忙照顾的砚泥居然也从来不和她说……
“不怪你,兰儿这性子,本就是什么事也不会与人说的。你把他照顾的很好。”李若白笑。
还没从内疚里缓过神的李抱玉苦笑:“我没疼过啊。你确定我是李家人?”
“恩。血缘这种东西……总是让人有点微妙的感觉的……你是我唯一的血脉。”
李抱玉瞪她——一直当国姑是个最理智的人,没想到她居然凭“感觉”认定她是她的外孙女。
“你没有发作过也好……也许是老天可怜我们李家人,让这痼疾在你这一代终止——”
李抱玉再瞪她——原来国姑也是个“天真”的人,叹。
“无论你再怎么想摆脱李家人的身份,李家的使命还是要由你来完成。”李若白从衣襟中摸出个薄册子,“你应该知道的,都在这里面……”
李抱玉一眼望到封面上“家训”两个字,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若白阖上眼,一只手垂落床边,嘴角犹自带着微笑。
李抱玉瞪着她,几乎瞪到眼抽筋。
楚流辉走到床前,探手,似笑非笑:“还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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