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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想到我还有舍己为人的一天。
远看那些小姑娘在无尘周围出没,A。不够温柔;B。相貌平常;C。太过柔弱;D。学识太浅……可是无论怎样,年轻就是资本,就有了追求无尘的资格。
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附身在一妙龄女郎身上?让我在爱人和家人中抉择,在去与留之间徘徊,我也想体会左右为难啊!就算非穿到老太太身上不可,为什么要将如此极品置于我眼前?是怎样的孽缘,置我于这样悲哀的境地?
我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为什么我抑不住心里起恶毒的念头?我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等老天安排不知哪天才能讨到债,不如我主动出击。只是这半命债不好计量,常听人说打你个半死,可怎么才刚好半死,而不是三分之一死或四分之三死呢?
我悄悄问老和尚,讨债讨过头了会有什么后果,老和尚说下辈子可能变猪变狗还回去,或者像我们现在这样。我只好作罢,我可不想千辛万苦穿回去给楚依凡当宠物,也不希望下辈子还纠缠于债务中,我已受够了。于是怒骂老和尚为什么上一世要和我抢功劳,不然一命还一命多方便。老和尚也很委屈,他说要不是我掺和,他早了账了。我俩相顾苦笑,我算是深刻理解了黄宏那小品的意思了,黄世仁也不易啊。
现在无尘对我就像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有味我却没那个牙口。我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除了公事,不再与他接触。以往有郁闷,我还可对无尘抒发,现在纷扰因他而起,我的心事无处言说。我失去了最后一块自留地,林子清的性格被深深压抑,我极端地郁闷。
一个秋日的午后,我独自在蕴秀斋。我一直没解禁令,宫女、太监不能进来。
老和尚去戒台寺访友去了,要留宿几天。
无尘回家了,自他被太皇太后青眼有加后,他的后母就热络起来。待多个世家小姐向无尘抛出绣球后,她的母爱喷涌而出,常请他回家小住。无尘不忍他父亲为难,三次总会应一次。今天正是他的恳亲日,一般都会住上两三天。
所以现在偌大的庭院里就我一个。
我想起前两天苏茉儿说显亲王家的格格和无尘很谈得来,两家的父母已开始接触,也许好事将近了,说不定无尘这回回家就是定亲的。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妄想,这消息还是刺痛了我,所以我才会一人在这里,心情烦乱。
我拿出纸笔,研好墨,开始练字,试图平息心里的翻腾。
提笔一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怎么是这句,心更乱了。
换一首:君若无定云,妾作不动山,云行出山易,山逐云去难。怎么就离不开儿女情长了?
我一换再换,最后写下: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我呆看着“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这句,只觉一股尖锐的痛袭击了我的心脏。笔掉到地上,我颓然坐下,伏在桌上,开始哭。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愤愤地捶着桌子,我不要当老太太,我要回家,我要慢慢地长大,我要好好去爱一个人,也要他好好爱我,我不要这样,呜……
有人轻拍我的后背:“清清,你怎么了?”
我呆呆地抬头,是无尘,正关切地看着我。他怎么回来了?
他到屋角往盆里倒了些水,端过来说:“你洗洗脸吧。”
我低头,看见水中的倒影,水纹晃得孝庄的脸有些扭曲,但还是可以看到那老脸上斑驳的泪痕,显得滑稽可笑。如果是以前的林子清看到了,肯定会不厚道地偷笑半天,可现在我是这脸的主人,所以只余满心悲凉。也好,把我最丑的一面展现给他,就让他厌恶我吧。
我慢慢洗着脸,水凉凉的,我的心也一点点凉下来。我将汗巾覆在脸上,等情绪平复才拿下。
无尘正拿着我刚习字的纸在看。那上面都是我隐秘的心事,我一惊,想要夺回,却顿住了。让他知道也好,他会瞧不起我,会笑话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也就能死心了。
无尘抬起头,我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准备迎接他厌弃的眼光。
没有厌弃,他的眼睛那么清澈,有担心,有疑惑,还有一些我无法明了的情绪,但没有一丝讨厌的神色。
无尘,你那么好,你是那么宽厚纯良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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