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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板却像有千百根针扎的似的又疼又麻,持续了半晌。小姚见大伙这样翘着脚不敢下了,她一叠连声地呼我,让我扶她下来,我给了她一支胳膊,她搂着蹭下了车,可脚板刚一着地她就尖叫了起来:“哎吁,我的妈妈哟,疼死我了!……”捣着两脚颠个不止。总之,我们这九个人中只有何队长的情况好点,他慢慢地把腿从车上顺下来,待脚跟在地上站稳,整个身子才脱离大车,即使这样,也瘸着走了好几步,嘴角痛苦的直往外咧。“嘿,这脚,怎么跟不是自己的一样了呢!……”他说。
车老板临跟我们分手前又给了我们一个难堪:他没等我们转身从车上御行李,就解开马肚带,把车辕往上一掀,“吐噜”一下,如竹筒倒豆子,将所有的行李一件不落的尽数倾倒在地上,接着他又把车辕复原,将马肚带系好,一耸身窜上车去,一句话也没言语,赶着空车轰轰隆隆跑走了。
你猜这车老板是谁?是薛连举的胞弟薛胜举(这是我们以后才知道的),怪得他会这样冷漠地对待我们。
5、成了没娘的孩子(1)
我们这一群人像远在天边无家可归的“氓流”,又像一帮没娘的孩子,被扔在了院子里,望着渐渐跑远的大车发了一会儿愣,这才转着眼珠把周围的环境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只见这里像个大队部曾经呆过的地方,院子很大,四面的围墙都是用黄土干打垒立起来的,有些地方已经坍塌了,显得狼籍不堪。一幢坐北朝南、一溜五间的红砖瓦房,从骨架上看倒是挺象样儿的,透着当年的辉煌,可是细一打量却给人种凄楚荒凉地感觉,窗户没一扇是完好的,玻璃残缺不堪,两扇门缺一扇,剩下的一扇还歪倒在一边,透过窗户往屋里瞅瞅,更让人感到心寒:一张桌面斑驳的三屉桌歪扭着身子靠在一边的墙上,两个长条凳其中有一个缺一条腿,此时正三腿朝天的仰翻在地上。大半是防人偷,这几样家具都用上了锈的三号铁丝拴在了一起。墙上挂着一张几年前的大队社员出勤表,一角脱了胶正往下张着,被从窗户门透进去的风,吹得“哗啦哗啦”直响。地上、桌面上都落了很厚很厚一层灰土,说明这里已很久没人来过了,有的倚角旮旯里还留有一滩一滩的鸡屎狗尿。
院子里更是杂乱不堪:一些动物家禽冻僵了的尸体与一些破席头、破塑料薄膜、乱麻绳头子、腐烂的稻草及发黑的积雪残冰搅合在一起,散布得满地都是,令人无处下脚;一些拖拉机配套农具,这儿丢一件那儿丢一件,没一件是完整的;一台油漆已脱落得差不多的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如同一只冬眠的大虫趴在屋檐下,由于缺乏维修和保养,已破损得不能使用了……眼见这样一副衰败凄凉的景象,真是让人吃惊,倒是围墙上张贴的、末尾落着“第五期基教工作队”款的一幅幅写着“学大寨,奔社会主义阳关大道”“抓革命,促生产”“彻底割掉资本主义尾巴!”“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等字样的标语,还能预示着这里曾有人迹到过。
这就是大队部?这就是干部办公社员平时*的地方?……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队员们在感到凄凉的同时再一次地陷入了茫然……
薛胜举赶着大车走后,除几个衣着不整,拖着两甬鼻涕的孩子,像看西洋景似的围着队员们瞎转转外,再没有一个大人前来光顾我们了。
5、成了没娘的孩子(2)
寒风卷着屋檐上的雪尘向我们身上刮来,队员们木乃地站在院子当央,既觉得冷又感到六神无主。
“喂,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哪,人都去哪啦?”一向做事按部就班的副队长老柳,这会儿用一方脏兮兮的手帕揩着他那厚厚的镜片,不无恼火地嚷道。
“是啊,这里的人都去哪了?”于大头也转着他那颗大脑袋四处寻觅。
“咋,你们找人吗?”大綦诙谐地挤了下眼睛说,“这不都在这儿嘛。”他指了指身边围过来的一帮孩子,“哈!队里接待咱们的规格够高的了,你们瞧,一个、两个、三个……啊哈!这里有六七个‘鼻涕大将军’都来了;对了,这儿,看这儿,还有一双‘哼哈二将’呢!这么给面子,真是不敢当,不敢当啊!”他冲那些孩子频频拱手。
孩子们吸溜着鼻子朝他咧嘴乐。其中有一个大点的孩子用袄袖抹了一把流到嘴角上的鼻涕,歪头问他身边的小伙伴:“他跟咱们说‘不敢当’,啥叫‘不敢当’?”
“这个,俺也不知道。”
大綦蹲下来瞅着他俩:“想知道吗?”
“嗯。”两孩子一起说。
“好,你俩回家问你娘,俺爸的爸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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