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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沙道:“汉越相伐,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数十年来,百越各部间为利所驱,相互征伐不断,比之汉越之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庐陵部在百越诸部之中为小部,今若不趁势而起,早晚必为大部所并,亲人皆会沦为奴仆,与其如此,莫如赌上一把,若将军肯依我提之条件,我庐陵部则可凌各部之上,领袖诸越,与这样的结果相比,你说我之所作所为当否?”
我默然,的确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你可以去指责慕沙的行为是卖族求荣的无耻行径,但是如果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生存下去永远比其它一切虚幻的东西来得更现实。
对于慕沙和他的部落来说,这也许是他们摆脱被吞并命运的唯一选择。
慕沙的条件,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如果我还想有所作为的话。
对于我来说,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眼下我军的情形,就如同一块鸡肋,实之无味,弃之可惜,慕沙也许正看中了我这一弱点,才漫天要价的吧。
当然,如果就这样不附加条件就应允下来,未免太便宜了站在我面前对手,我沉声道:“庐陵在山越诸部中属小部,势小力微,即便能暗中归附于我,也不济大事,我又如何相信庐陵部有与我结交的实力?”
慕沙展颜一笑,眼角上荡开春意,宛如桃花盛开一般,不想世上竟有如此美少年,比之周郎也不遑让,周瑜使人感到的是英姿勃,气宇轩昂,而慕沙却是另一种说不出的美,这种美透着一丝的妖艳,我不禁心中一荡。
慕沙道:“十日后,庐陵城中将举行一场盛大无比的宴会,所有的越族部落领和他们的亲信部下都会赶来参加,不知将军可有兴致赴此盛宴?”
慕沙的话着实惊天动地,对于我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极有价值的消息,我心头倏的闪过一念,如果军事上不能战决的话,何不在其它舞台在寻找破敌的方向,假如能够与庐陵部联手,乘机一举杀了越族诸部的领,就可以将各部落当权者一网打尽,使其精英尽丧,再不济也能使其大伤元气,无力再与我一博。
我问道:“是何宴会,竟能召来各部领来贺?”
慕沙轻笑道:“将军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慕沙这分明是在考验我的勇气和胆识,如果我不应的话,未免会让他耻笑。
我正思索不定时,慕沙又道:“当然,如果将军怕其中有陷井或埋伏的话,就只当我这一趟没来?”
我看慕沙脸上似笑非笑,隐隐有嘲讽之意,又听其语气中暗含蔑视,脑子一阵热,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越人几句话给唬住了,便按耐不住心头火气,怒喝道:“好,不入虎,焉得虎子,十日后庐陵之宴我必亲往!”
慕沙闻言,眼睛一亮,道:“如此,我就在城中躬候将军了!”
接下来就是商讨如何潜入庐陵城的具体细节了,慕沙显然在见我之前,早有了详尽的布署,我只要在一旁听着他说应如何做就可以了,按照计划,我先要做的是必须在三日内从岭南一线撤军。
秋高气爽,带着丝丝的凉意,循着与慕沙的约定,我军向北撤退,沿途之上又遭到山越各部的阻击,情形狼狈不堪,军卒也是无精打采,士气低落。
远远的可以看到豫章巍峨的城墙了,我心中却是感慨万千,一晃来豫章已好些时日了,前几次我都是带着得胜之师回的这里,而这一次却是徒劳无功,甚至可以说很是狼狈,虽然没受什么大的损失,但经过这一次后,士卒的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很难再恢复到以前的那股锐气了。
这是我年轻冲动付出的代价。
敌我不明,地形不熟,就盲目南征,没有大败已算是侥幸。
回到豫章好几日,我派出多路细作潜入岭南,打探山越诸部消息,报回的消息几乎是如出一撤,山越各部领几乎全部在赶往庐陵城的途中,看来慕沙没有骗我。
选择摆在我面前,但我所能取舍的却只有一个。
再次冒险而行。
不过这一次,有了庐陵部的侧应,我再不是孤军奋战。
慕沙派来接应的越族向导已经到了豫章城,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方案,我们一行扮作贩卖私盐的商队,沿着赣水而上直抵庐陵城,在我出之前,已有两支小分队扮作商队出了,这沿途有庐陵部族人接应,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这一次随我同行的不到一百人,人数虽然不多,但他们都是我从队伍中精选出来的勇士,可以一挡十,到了关健时刻,他们就是我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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