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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抱着一颗真心找上刘家,却被告知为了躲避他,刘家早已举家搬移到了梓城。
十九岁的少年心高气傲,更何况他为了刘璋连女装都穿了,同家人也闹翻了。他容忍不得他的拒绝。
于是他跟随刘璋也来到了梓城。刘璋的软肋是刘家上下,他便用这个来威胁他。他依旧在抗拒自己,但他永远不敢对自己说不。
这样来的感情薄半夜自己都觉得可悲。然而可悲的感情也是感情,他固执的坚持胁迫刘璋,坚持认为即使这样的感情也没有理由白白放手。
直到有一日,他同刘璋走在街上,冷不丁听到几个孩童的窃窃私语。
“那是个男人吧?”
“是啊,一看就是个男人,花花绿绿,不男不女的好丑。”
“他为什么要打扮成那个样子啊?”
“是不是戏园子里来唱戏的啊,哈哈。”
薄半夜看向刘璋。刘璋的脸转向一旁,脸上有着隐忍和不耐。他同这些孩子想的是一样的,他也觉得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
苦苦坚持着的东西在心里破碎掉。就像日积月累,耗费了许多人工努力建堤坝。每日辛苦的挑土,挖石头,苦苦的熬啊熬啊,好不容易才建好自己想要的堤坝,却在这时发了一场大水。
薄半夜费尽苦心建在心中的堤坝,被刘璋脸上的嫌恶表情冲毁得干干净净。
半夜里,他一个人穿着女装,脸上花花绿绿的游荡着。哪里都不想去,或者说哪里都容不下他。
到最后,终于累了。
薄半夜在一家台阶干净的店铺外坐下来。女装很薄,飕飕凉风轻易地穿过布料,直冷到他的心里去。
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刚好是个男子而已。为什么世人都指着他说这是大逆不道的,这是违反人伦的,这是十恶不赦的。
他什么罪名都认了,他怕的只是他爱上的那个人对他冷眼相待而已。
然而似乎怎样努力,他都只是个不男不女的变态。涂了厚厚的胭脂,簪了沉沉的步摇,依旧让人觉得他不阴不阳,像是哗众取宠的戏子。
这么想着,薄半夜冷哼了一声从头上拔下根步摇,随手丢在地上,发出“咔哧”一声。
店铺的门却在下一刻被拉开了,一道温暖的灯光从里边透出来。
来开门的是个长相清淡的女子。
她俯首看着以低姿态蜷缩在台阶上的他,眸光里没有丝毫波动。
“不知夜深人静的,公子一个人在我店门前做什么?”
薄半夜猛地怔住了。她就这样波澜不惊的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一点惊恐嫌恶,就像真的只是看着一个普通人一般。
这是第一个没有被他怪异打扮吓到的人。
借着门里透出的光,他看到店门上方悬挂的匾额:流烟阁。
他知道仆人为自己买来用的胭脂都是出自流烟阁,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他竟就刚好坐在了流烟阁门口。
“我……”不知怎的,薄半夜胸中竟是一动。咳了几声,他缓缓站起来,身后花纹繁复的裙摆在台阶上拖出华丽的波浪,“我想买几盒胭脂。”
他这样说了,叫做言柳的女子竟是就那样将他带进了流烟阁。
她为他擦去脸上层层香粉,动作轻柔。她为他缓缓涂上胭脂,眼神专注。
他便也凝眉专注的看着她。是以到最后她将镜子递到他面前,他一时间竟完全认不出里面里面妖娆美艳的男子是谁。
不过略施粉黛,青丝微绾,镜中的男子看起来竟已是勾魂夺魄。
“你的肤质很好,不要胡乱往上抹其他东西,白白糟蹋了上天给你的东西。”她说着收起梳妆镜前一排颜色深浅不同的胭脂,“若是自己不会,你可以来找我。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为情能做到这个样子,我钦佩你,不收你的钱。”
薄半夜久久惊愕的望着镜子,忘了言语。
后来,因为她这样说了,他便真的经常去找她。
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可以放松下来。相处久了,他发现这个女子不是个普通的人,不论是什么东西,她都能懂一点。
甚至县衙里的仵作都曾经来找她,请教过一些问题。
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做他的红颜知己。薄半夜自负的想着,说不定,这个女子是上天觉得于他有愧,特地派下来替他排忧解难的。
只是,现在这个该替他排忧解难的女子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淡淡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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