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盎泼薄保�姨婺闱┕�恕!�
晚上,号长把人都撵到室内干活,他和二铺在“蛋子儿”(专门服侍牢头的马仔)的侍候下,蹲在风场巡道板下面,狼吞虎咽地撕吃桶子鸡,还咕咚咕咚地喝着酒。为了防止巡视的警察闻见酒气,“蛋子儿”挤点中华牙膏,在洗脸盆里兑上清水和了,用手撩着洒在风场上,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气味。
“妈的,一瓶酒就要五百块钱的卡,这他妈的钱到这里变成卢布了!号长一边吃一边骂。
“不算贵,五百块钱的卡,兑成现金,只有三百块。五十块钱买瓶酒,二百五十块钱是跑腿费,人家是干啥的?”二铺喝得口条都有点硬了。
“妈的,一个月二千块钱,买个号长当当,我不杀这些王八蛋我杀谁?这熊单位,不杀是憨蛋,傻屌!要杀就杀到骨头里,出去随他便骂,在这儿,谁还想落个好名声?屌毛屌!你看老金那个穷酸样,就是个蛤蟆,落到咱手里,也得榨他四两油!”号长喝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象蚯蚓一样。冲着屋里喊:“‘青子’!你他妈出、出来!”
“青子”是盗窃行中的黑语,指小刀或刀片。这里的“青子”是一个小贼,此刻他像猴子一样从屋里三下两下窜出来,麻利地蹲在号长面前。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骨碌碌两只猴眼盯住号长油乎乎的嘴巴,一眨一眨的。
“你他妈的净在嘴上呲牛B,连个卡都摸不出来,明天你给我擦‘107’去,我叫你生不如死!”擦“107”的,原来叫“所长”。新来的都要先擦便池,睡在便池旁边。叫来叫去,有一天让巡视的看守所所长听见了,大怒。罚号长“扎那儿”!号长的腰弯成九十度角,头顶着墙,两手上翻,手心贴墙。烈日下,不到五分钟,人就瘫到地上。一个号长吃了亏,第二天,全所五十个号房,马上改口,把厕所称作“107”。
“青子”青虚虚的“大烟脸儿”上顿时皱得像核桃仁:“老大,老大,你听我说:他这回学精了,摸遍他全身,连鞋壳篓里都掏了,也没找见。天快明了,我才知道他把卡藏哪儿了。”
“藏哪儿啦?”号长吸溜着鸡皮上的黄油,翻着眼盯着他。
“他藏到三角裤头里,用皮筋儿绷在‘桩子’上,还用俩手捂住!”
“哈哈哈,他妈的!这小子,这个货……”号长大笑起来,随手丢给“青子”几块鸡骨。“青子”喀嚓咯嚓地嚼起来。
“哼!”二铺哼着说:“我就不信,小白兔它,它不吃小白菜!”
第二天上午,二铺把老金叫到风场里,极其神秘地说:“老金,你的起诉书已经下来半个月了,很快就会开庭。你可记住一句最关键的话,在法庭上你和你妹妹的口径要一致。”
“哪句话?”老金怔怔地瞅着他,额头上布满了皱纹。
“你和你妹妹与店里的小姐不认识,小姐来,是她们看见店门前的招聘启事自己来的,她们卖淫你们不知道。不这样说,就是“组织卖淫”,起码也给你按上个“容留卖淫”,起步刑就是七年!”
“是呀,是呀!”老金吓得浑身骨头都酥了。“可我妹妹不知道,又没见过开庭这阵势,在法庭上说漏了咋办?”
“傻瓜!你写个条子,传到三十七号你妹妹那不就完了?你写吧,我叫‘拔丝儿’的‘红帽’给你送过去。”已判刑期一年以下的罪犯,留所改造。花一千块钱,买个“红帽”当当;花两千块钱,可以买个“黄帽”当当。“红帽”负责给分管的号里送料收活;“黄帽”负责转送人犯的衣物,出售日用品。没办法的人,只好在已决号里干活。
老金忙不迭地写好了,正要交给二铺,却被号长一把抢了过去,看了看,哈哈哈大笑起来:“老金,这串供信我交给警察吧?”
“嗡”一声,老金的头大了,顺头淌下冷汗来。迟疑了一会儿,把卡掏出来,双手递过去。
“这回算你喝‘透’了!但道儿上也有规矩,叫做凡事不可做绝。给你留一百块面,以示宽大!”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雪花一朵朵、一片片地从向内倾斜三十度的大窗户里洒过来,落在黑压压的像海豚皮一样泛着灰蓝色光泽的秃脑袋上。家里给老金送来一件新军大衣,让“黄帽”给“菜”了,换了一件破大衣。老金在破大衣上扎了两个洞,穿上布条,往自己的光脑袋上一系,这样脖子都被领子围起来,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块头顶。头顶上,是布条扎出的“蝴蝶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金一声不吭,“蝴蝶结”一颤一颤,只顾低头干活。别人问他,号长喊他干啥?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