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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可不要什么心爱的人,而况,再也不会有同样漂亮的项链。哈!它会永远是我的啦!我不禁喜形于色,笑出声来。茗姨真是个大傻瓜!
茗姨止住我的笑声,她搂住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再往前走。我发现自己乐糊涂了,居然快到爸爸的秘密据点了还一无所知。可是茗姨怎么会知道呢?……咦,那不是爸爸吗?他旁边还有一个阿姨,他们搂在一起干什么?
我刚想喊,嘴却被茗姨的手堵上了。回头看茗姨,她的目光在苍茫的暮色中分外凝重深远。爸爸他们离我们不是太近,我们无法听清他们的话,而他们也根本没有看见我们。他们站在明处,而我们的身影被道旁一株披满白雪的树遮挡着。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茗姨低声说:“走吧,菁儿。我们回去。”
可我偏偏记着自己的责任:“不,妈妈要我……”
“菁儿,好孩子,别把这事告诉妈妈。答应茗姨。”
“晚了,我已经知道了。”我们大吃一惊,回过头去,妈妈正站在我们身后。她可怕的脸色,冰冷的语气让我打了个寒战。聪明的茗姨马上意识到了什么。
“原谅岑露吧,大姐。她所受的剌激太深了。”
“可是她不应把自己的痛苦强加于别人头上。”
“不要误会,大姐。岑露只是想从亲近的朋友那儿寻求一些安慰。你知道,她是在西方受的教育……”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妈妈突然激愤起来,“小姐,我告诉你,他们幽会的地点叫晞露园。多好听的名字……”
原来妈妈不仅知道这个地方,还知道这个地方的名字。茗姨拉住她往回走:“大姐,冷静一点。让我来告诉你,岑露她决非有意……”
夜色慢慢覆盖了我们,茗姨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在寂寥的荒野上,仿佛一曲动人凄哀的抒情诗。但我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我一手把玩着刚刚得到的红豆项链,一边在想爸爸是否会因为这个阿姨而忘了我的新年礼物呢?
我一点都没有想到,那个新年是我生命中最凄惨最不幸的新年。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我从来没看到过一向和善可亲的妈妈变得那样暴躁,她摔碎了我们家所有的盘子。而后双手叉着腰,眼里燃烧着愤怒和绝望的光,挑衅地瞪着爸爸。而爸爸却一声儿也不吭,冷冷地瞅着她。我蜷缩在屋角,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妈妈在新年的第三天离开了家,从此再没音讯。我永远不会忘记临行前她跟我说的话:“菁儿,妈是给那个叫岑露的坏女人害惨的。记住,好好读书,要上大学,要出国留学。要给妈争气,要超过她,让她看看!”
爸爸开始以为妈妈是赌气回娘家了,也没放在心上。待到元宵节还没见妈妈回来便着急了。去外婆家一问,妈妈根本不在那儿。再去别的亲友家打听,均无妈妈的消息。爸爸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就这样永远失掉了母爱。
然而我害怕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个叫岑露的坏女人并没有成为我的继母。她在岑奶奶家住了几天后就和茗姨一道走了。令我生气的是,爸爸非但不恨她,还经常和她书信不断。每当那封落款为“北京大学岑露寄”的信送到爸爸手上时,爸爸难以掩饰内心深处的期盼和快乐。而我心中的仇恨和不满就强烈地涌上来。
好在我也要上北大了!
二:北大校友
好不容易说服了爸爸,我独自一人从南京来到了北京。表哥雪尘陪我同去北大报到。他是姑姑的儿子,在北京工作。
“思菁,你可真厉害,没辜负十四年寒窗之苦。千方百计考上了我姑姑教的专业。”
我瞪他一眼,他居然敢刺激我!
“总比那种人——为了爱情不管父母的好。”雪尘为追一女生,去年清华毕业时,放着家乡头挑的工作不干,在京城混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结果那女生却跟别人好上了。
可巧,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喜笑颜开地接起来:“是妍儿呀,想我了吗……”我听着止不住笑起来,雪尘朝我一瞪眼睛,对着电话柔声说,“我这会儿有点事,过五分钟给你打过来,你等一会。拜拜。”
“思菁,我得打个重要电话。”雪尘说着便不顾三七二十一,扔下我就要去个清静角落褒他的亲密电话。我们那时刚从生活部领了一大堆东西,拎在我手上,而我从家里带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装了一个大旅行袋,正赖他这个壮劳力拿着和我一同往学生宿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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