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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深居简出,也不辨东南西北,只好在街角雇了辆马车回去。
在一条巷子里,她不顾榴香的劝阻,让车夫帮忙捡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回去之后让卢氏和奶娘好顿的埋怨。
那个男人身上伤累累,甚至有一处致命的伤口,请了大夫灌了好几天的汤药,他才从昏沉中醒过来。他养病时,她少不更事,还常常出探望他,和他说闲话,后来那人被奶娘给转移到了别处,卢氏不让她再管,最终她也不知道那人后来如何了。
“如果没有你,朕会客死异乡,更登不了基,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立过誓,有昭一日,会报答你。“
任桃华满腹疑云,虽然她记性不好,当时年幼,可是那人的形貌举止她不至于一点印象也没有,和这个梁帝分明出入挺大,只有年纪是差不多的,模样且不说,那种陌生的感觉始终萦绕不去。
可是梁帝没有理由要骗她啊,听说过冒充恩人的,可没听说过报恩的人还有假的。
因为心头隐有疑惑,所以与梁帝叙旧时,便没有全部说实话,从逃出曾大人府后,她就是自己编的了,说她逃到深山,被一个猎人救了命,她无依无靠的,就和他成了亲,后来到城里就被人劫了。
她下意识地保护了崔准。
她不擅说谎,又不知梁帝知道多少,她说这些时心里是很忐忑的。
不过梁帝似乎也一知半解,只说是自己当初绘了小像让使者去江东寻她,后来得到她的下落,他正在淮水劳军,后来又在返程中收到曾大人飞鸽传书,说是任桃华已在他府,他喜出望外。不想他回来时曾府已被灭门,被烧成灰烬,任桃华也生死不明。
她只知道曾大人已死,却并不知道原来曾大人一家人已被灭门,想到曾大人那几个似水葱般娇嫩的姨娘们和米分雕玉琢的幼儿娇女,不由得十分心虚,曾大人未及四十岁已官居一品,也算是年轻有为,又有如云美眷,却因为她丢了性命身家,怕是要到阴曹地府也会骂她的。
梁帝说后梁的各方势力混杂,他虽为皇帝,至今也是无法一手掌控的,倒教她多吃了苦头。多亏张汉鼎在曾府见过她一面,这才得以明珠还君。
“自从一别以后,朕对小姐寤寐思之,辗转难忘,才知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今日总算一偿夙愿,得以重聚,必会照顾〗阋簧皇馈!
他说得深情款款,任桃华却一点也不信,她那时才多大,不过才十余岁,就算生得好些,也是稚气青涩乳臭未干,怎会让一个成年男子念念不忘一往呢。但她不知他的用意,又在他的砧板上,便无语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继续演绎着情深似海,直到说到要封任桃华为妃,她才慌得坐不住了,急忙跪下来磕头。
“皇上,万万不可,妾已为人妇,残花败柳之身不堪伺侯您。”
梁帝闻言一脸的痛心,急忙说都是他的不是,才教粗鄙野人沾污了她,不过不要紧,他一辈子都不嫌弃她的。
任桃华反啐,你才是粗鄙野人,不过这话她可不能说出口,只能口口声声说自己配不上尊贵的皇上。
到最后,梁帝也没打消要封她为妃的念头,只说给她时间适应,暂不下旨。
于是她便在皇宫内院住了下来,每日锦衣玉食,成群的宫女伺侯着她,还有大把的禁军侍卫在殿外站着岗。
梁帝说要找人给她洗去易容,她却死活不干,这是她再见崔准的凭借,洗了她还是崔准的妻子吗?梁帝后来也没有强迫她,只是那表情很古怪。
她与梁帝交涉一久,别的事没弄明白,只有一件事,是再清楚不过的的,梁帝没有放她的意思。
她不是没想过逃走,门口四周的守卫层层叠叠的,就算她跑出了这一宫,也出不了戒备森严的皇城。
窗外的日头还好,离天黑还有一段距离,透过格子窗隐约可见一群大雁在天空飞行,秋意渐浓,倦鸟南归,可是,她,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她的家了。
处面有些吵,似乎是禁军在争执着些什么。
她侧耳听着,有人要闯进来,正在和禁军交锋。
渐渐的,外面来的人占了上风。
她瞧着门口,不久,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襦霞帔锦绶蔽膝的美妇进来了。
那美妇进来后,盯着她看了半晌,眼中的神情又是惊讶又是错愕。
“她就是皇上从江东换回来的?“
那美妇问的是伺侯任桃华两个宫女。
那两个宫女见那美女进来时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