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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底,去纽约为《野棕榈》作最后定稿时,他正在与一些既像高个子罪犯又像绿野农场附近的山民那样的人物。在纽约时改了书名,并请哈罗德·奥柏当他的经纪人。他也出席通常的宴会,拜访老朋友,包括梅塔·雷布纳和吉姆·迪瓦恩。
相隔不到一年,心情已大变,对一切无动于衷。到纽约后不几天,便写信告诉吉尔,带去的故事已经写完,在打字誊清。
回牛津后,心思继续放在这则故事上,起名《烧马棚》,中心人物是阿布·斯诺普斯和10 岁的儿子萨托里斯·斯诺普斯上校。在《哈泼斯》月刊上发表后,获当年的奥·亨利最佳短篇故事奖。更重要的是,它把福克纳往后带回到《亚伯拉罕神父》,往前带向无比重要的新作。12 月中,整个斯诺普斯三部曲的结构已心中有数,虽然题目未定。以弗莱姆为首的斯诺普斯家族要下山到约克那帕塔法来了,
一步步吃掉约克那帕塔法。第一卷(《农民》)
追述弗莱姆一生的事业,从乡下开始,占领一个小村子,最后一举占领杰弗逊,在那里站住脚跟。第二卷(《进城》)中,弗莱姆在城里干过各种行当的工作,当过穷街上一家饭店的合伙老板,后来又当上银行总裁。每向上爬一步,从乡下找一个宗亲来补他留下的前缺。第三卷(《特洛伊陷落》)中,弗莱姆吃掉杰弗逊,先腐蚀政府,拆毁当地的南北战争风格的建筑,造分行,扩大经营。
给哈斯写信时,福克纳正创作得紧张而快乐。计划用3 个月写完第一卷,立即进入第二卷。事实上第一卷花了整整一年,一半因为故事越写越长,一半是因为停下来为《晚邮报》写短篇。1939 年底把打字稿寄给萨克斯·克明斯时,已把书名改为《村子》《小镇》《大宅》。他重又陷入日益严重的经济困境,悠闲心情消失。
可是,分心也好,打岔也好,写作《村子》是一大探索。4 月中向哈斯汇报进度和计划时,提到对自己的写作技巧的信心:“感谢上帝,我是美国最好的作家。”这个看法是否普遍,不得而知。但有迹象证明,他的声誉蒸蒸日上:1 月中,他被任命为全国文学艺术研究院院士;1939 年1 月23 日,他的相片刊登在《时代》周刊封面,神情庄重,活像20 世纪的惠特曼(5) ,只穿衬衫不系领带。牛津人虽然照旧冷淡他;但是形势转变了,他们不能继续装聋作哑,无视《时代》周刊利用这位同乡人招徕游客的事实。12 月,《时代》周刊准备报道他时,曾来采访。福克纳略提一下父母,大谈特谈老上校。他告诉记者罗伯特·坎特韦尔说:“原址什么都没有了,房子、种植园的界石,都没有了。除了一座雕像,他的业绩一无所剩。
但他仍是一股活力驰骋在那地方。我更喜欢这样。”后来,他带坎特韦尔去山揪别业考利奶妈住的小屋,去绿野农场看内德·贝内特大叔。他如今写作得心应手,信心十足,决不允许任何东西打断他的工作节奏。1 月中旬,他认为已写了一半,2
月自称已几乎完成。
3 月,获悉菲尔·斯通濒临破产。两年前,菲尔的父兄相继去世,家业大受影响。菲尔企图重振家业,结果失败,因为,如他妻子所说,他已“心力交瘁”。老朋友遭难,福克纳伸出忠实、慷慨的手,就像当初舍伍德·安德森对待他那样。尽管这些年来两人之间关系紧张,福克纳还是决意帮助他,危及自己的财政也在所不辞。他写信告诉罗伯特·哈斯,愿意出卖或抵押任何东西,包括手稿;愿意签订任何合同……因为他急需钱,十万火急。
他向兰登书屋预支1200 元,向一家保险公司提取4800 元,凑齐199 菲尔所欠7000 元款项中的大部分,了结了一场官司。不到一个月,又听说一个老朋友需要钱用:梅塔·雷布纳告诉他同沃尔夫冈的婚姻破裂,需要钱买火车票到亚利桑那父母家去住一阵。福克纳汇去了钱,约她在新奥尔良相见。
他带她去参观10 年前生活经历中的大厦、街道和咖啡馆。不久,谈起往事,还谈起正在写作和计划写作的书的内容。在斩奥尔良的老城区,两人重新偷情。但是,几天后,他就带了稿子回牛津。梅塔在亚利桑那住了一阵后回到丈夫身边。后来福克纳听说梅塔同丈夫破镜重圆的努力失败,再也无心创作。
几个星期、几个月过去,他又不得不借钱,以期待得到的稿费为抵押,放下《村子》而为《晚邮报》写短篇。10 月,终于把小说定稿寄给克明斯,把书题献给菲尔·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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