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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朝拜一直从午后持续到傍晚时分,然后,华灯高掌设宴群臣。
宫人华服云袖,奉上了美味佳肴,殿内顿时香气四溢。
推杯换盏,君臣同乐之际,却仍是有人敏感的发觉出些许不同。
本应是进京来贺的灵州侯夜克索还有青州侯夜风名,以及刚刚到京的君王心腹莫惬怀都未到场。
这阵不安的微风悄然的在众人之间刮开,已有人在猜测,夜氏的权势是不是终于走到了尽头。
席下,夜松都一边虚应着一边掩饰着焦急,望向殿外,被岁月勾画出一条条纹路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他转头抬眼,首座上夜熔冷然高坐,只是垂首,看不清脸色如何。九凤攒珠冠珠珞流曳,浓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落下浓重的暗影,遮住了所有情绪。
蓦然,大殿的朱砂门洞开,带进了寒凉的空气。随之而入的是一身战甲的莫惬怀,被斑斑血迹溅染了的银色铠甲,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如工笔细绘的俊秀五官,仿若名剑出鞘,带着摄人心魄的锐利。
御座上坐着的罗迦看见他的刹那眼睛骤然闪亮,屏住呼吸,压抑着满心的激情,袍袖下的手微微颤抖着。
而在席下的夜松都忍受着浑身泛起的寒意,强自保持镇定。
“微臣来给娘娘送上一分贺礼。”
满殿群臣都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全部寂静了下来。
莫惬怀微微一笑,露出野兽般的白牙,打开手中锦盒,放在了大殿的正中央,血腥和死亡的味道扩散开来。
群臣都低低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夜松都的面上已然泛上了死灰的颜色。
罗迦的唇却向上弯起,毫不隐藏的露出了笑容。
“怎么了?”
夜熔沉稳地端坐在銮座上,微微侧着脸淡淡的开口,珠玉摇曳在脸颊两侧,尽是阴影沉沉,点点金色的火苗映在被浓密的睫毛所覆盖的眼眸中,顾盼之间仍是冷冰冰的。
“不知是什么样的礼物,让众卿家如此惊叹啊。”
“娘娘!!!”
夜松都摇晃者起身扑到在阶之下,沙哑的声音哀嚎出声。
“都侯,怎么了?”
她犹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一惊,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握紧了扶手,清润和缓地问道。
“娘娘!莫惬怀呈上的是索侯还有风侯的人头啊!!!”匍跪在铺着红毯的地上,夜松都煞白脸上所浮现的是疯狂的愤怒,连视线都变得模糊:“娘娘您眼盲心不能也跟着盲了,您要为我们夜氏讨回公道啊!”。
“都侯,你起来说话。”
御座上的罗迦说完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
淡淡的香、淡淡的灰,绕得人在她幽幽如秋水的面上,看不出是恨,是怨,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迷离如雾,深邃如夜
不敢再看,也不能再看了。
转过头看向夜松都,罗迦不急不躁,拖长着调子,没有任何感情开口:
“他们是朕下旨处死的,索侯贪赃枉法搞得灵州民怨沸腾,风侯拥兵自重,勾结北狄意图谋反。朕,难道没有权力处置他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陛下!”
听到君王的声音,正低着头的夜松都大吃了一惊。
第一次,他觉得当年龙椅上的少年已经变成了个有着危险气息的皇帝,他带着冷冷的傲慢神气凝视着他,毫无感情的眼叫他如此清楚的知道,大势已去。
陡然,终是没有出声夜熔起身,优雅的行了一礼。
“臣妾不太舒服,先行告退了。”
不待罗迦答话,何度已经扶着她走下了台阶。
忽然,觉得腿上一紧,夜松都枯瘦嶙峋的手抱住了她的腿,哀号着。
“娘娘!!!你打算就这么抛下夜氏,唇亡齿寒,您”
站在殿中央的莫惬怀,对于夜松都的垂死挣扎嗤笑出声,上前想把他拉开,却看见夜熔缓缓的俯下了身子,他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
她微蹙着眉,唇微微的抿起,在所有人眼中,这都是一副幽怨无奈的神情。
“都侯,您别这样”漆亮没有焦距的眼,穿过他,不知落向何方,黄金璎珞下面色苍白,她的手从浓厚玄色的袖中伸了出来,苍白的,覆上了他的肩上,以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都侯,你还记得吗?夜氏祖训第一则,不杀同宗。”
夜松都有些痴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摇曳的烛光或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