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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你们家几年啊?”肖谨不愿意那三个字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
苏惠一边踢土疙瘩一边走,平整的田地有播种机留下的深刻的痕迹,浅浅的麦子苗遮盖了地面,因天气寒冷长得不高,仿佛瑟缩起来的人。
她道:“初中两年,高中三年,大学三年多吧。”
肖谨默默算计一下,时间上自己是比不过的了。
“他学习好,长得也好,脑瓜子灵活呢,每年年底的总账我爸都给他算。”苏惠耸肩,“他也算得挺好的,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错,不过,我爸的意思不是让他算账,是让他看看咱们家有多少钱。”
肖谨笑了笑,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苏家房子的样子虽然不怎么过时,但看起来年代已经比较久远了,装修也是老式的装修,家具也很古旧,应该是发家比较早的那一批人喜欢的样子,新贵的房子根本就不一样了。肖谨抬眼望去,仅视线范围内扎眼的房子就好几个,外墙均贴了精美的瓷砖,院子的围栏是闪闪发亮的不锈钢,连大门都是镀铜的,一股子钢筋水泥张扬爆发的味道。
苏惠回头,从街头指到街中央,“那一片房子都是我家的,楼下的门面租给别人了,以前楼上没人买,现在应该也租出去了吧!好几个卖衣服的都开在楼上呢!”
肖谨耸肩,默默不语。
“我们这边的小企业,都发展不起来呢!”苏惠淡淡道,“我爸说,本来是要把家里的东西都交给他,让他也捣鼓一个电视上那样的大企业出来。”
肖谨记得在大学里老师就讲过沿海一带民营企业继续壮大发展的瓶颈,更多的是缺乏人才和不懂现代经济游戏规则,很多贸然闯入更高领域的民营企业家都破产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孽缘(上)(5)
“你看那边,咱们这里的首富!”苏惠领着肖谨走近,前面是一个气派的楼房,高有四层,前庭后院都不少,旁边却是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厂房,“他们家做外贸加工的。”
肖谨皱眉,“厂房怎么那个样子啊?”
苏惠笑眯眯地看着肖谨,肖谨恍然道:“他们发起来的那一辈没有经营理念吧!”
“是啊,他们一个计算器就能做生意做到国外去了,钱也挣够了,苦头也吃够了,宁愿送小孩读书或者做拿死工资的公务员也好。所以,基本上工厂能维持多久就多久,也没想过要继续发展自己的品牌,那些钱也足够子孙用很久了吧?”
肖谨开怀笑道:“你爸也是这样想的吗?”
苏惠点头,“恨我不争气的时候就会说,干脆什么都不要做回家吃闲饭好了。”
“是呢!有学问的人觉得民营的规模太小,又都是家族企业,来了也是束手束脚的放不开,而且短期来的发展前途也看不到。越是没人来接手,民营的人才断层就越大,人才断层越大,大家就越没心思继续发展下去,成恶性循环了吧?”肖谨歪头,“政策依赖和对出口的依赖也很大,如果一旦有什么变化,会有很多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小作坊式民企破产吧?”
苏惠点点头,“所以我爸手里越有钱心里越是慌张,他觉得这些钱不多,一个项目没做好说不定就亏出去了,他说穷日子再过不下去了,所以一定要守好钱,只要有了钱,什么都是好说的。”
“那叔叔觉得,让他知道你们的家底了,他就不会走了吗?”
“我爸是这样想的,所以后来才会那样伤心。”
“他不接受?”
“他说我爸一个土农民都能挣那么些钱,为什么他不可以?”苏惠回想一下笑一下,其实苏家和他的矛盾在苏昌明第一天带他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只不过苏昌明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已经看穿了人性。的确,人性是容易被诱惑的,但也是多变的,说不定哪一个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肖谨皱眉,他自己流浪了才知道,要从别人手里无偿地获得一块钱是那样的困难。他一个人身无分文走出家门,实在饿得不行了,拿粉笔在地上写些可怜的话求几块钱路费,他没有勇气伸出手去乞讨,只坐在自己写的那些字旁边。在他还是家里的宝贝的时候,他是人见人爱的,每个看到他的人都是笑脸,这些东西让他自我膨胀了,以为出来会是同样的,可是那街道上一个个冷漠地走过他身边连视线停留一秒钟也觉得奢侈的路人让他认清了现实,除了你的亲人好友,给你一点点施舍的人都是佛祖再世。
“其实我也觉得他那话说得挺对的,只不过不全面。”苏惠耸肩,“要是他能记住这句话,然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