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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贵人的粉面:“不要这么得意,朕今日是来报仇雪恨的哟!好了好了,快拿上来!”
胡贵人笑着冲着女侍点了点头,不一时,三个小太监手捧着玉罐银盘鱼贯而入。刘禅也冲着真奴儿拍了拍手,这奴才向着外面一挥拂尘,那个新受封的好虫儿金铍碧罐地被捧了进来。在殿中就铺陈了汉玉雕盘,盛着黝黝黑土,帝妃二人手执了牙柄丝尾,双双摆开了阵势。
一霎时只闻得铁头振翅,声盈殿宇。新帅高鸣,韵入青云。刘禅击案如擂鼓,贵人助战不鸣金。真个一场恶战呢。
两只虫儿在盘中须张翅扎,旗鼓相当,正在不分胜负的时候,殿外忽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而近,夹杂着一个有了年纪的人的喘息,及至入了殿内,似乎在强自压住急喘,屏住呼吸。
刘禅头也不抬,随口问道:“申屠,出了什么事?”
老宦官一愣,停了半晌,方迟疑地答道:“陛下,适才黄门来报,丞相公子瞻忽染了热症,嗯……”他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诸葛瞻的病情,犹豫着不做声了。
刘禅忽地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几步来到申屠面前:“啊?你说瞻儿怎么了?”
“回陛下,公子似乎是染了热症,高烧不退,黄夫人方使人往太医院请御医去了。”申屠如实地说,眼睛急切地望着刘禅。
“高烧不退?”刘禅喃喃着,一边丢了手中的丝络,“你快去宣太医令,命他亲到相府为丞相公子诊视。”
申屠答应一声忙又去了。刘禅坐下来却没了斗蟋蟀的兴致。胡贵人在一旁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地走到跟前:“陛下,我……把这斗局,收了如何?”
“也好!”刘禅站起身:“爱妃,瞻儿病得厉害,相父远征在外,夫人持家不易,我看,我还是亲去看看为是。”胡贵人虽心中不悦,但也不好违逆,只得施礼,命收了残局。刘禅拍拍她的脸:“爱妃,我去去就回。”说着命更衣,备车辇,去相府省疾。
一行人方出了中殿,迎面执事太监匆匆跑了过来:“陛下,董侍中求见。”
刘禅站住一皱眉:“这老儿又来做甚?说我有急事,让他改日再来”。执事领命而去。可不消片刻,争执之声就传了过来。刘禅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背了手,叉开了腿,一只锦缎乌靴在青石上扣打着节拍。
“陛下——”。
董允跑得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及至面前伏伏在地。
“陛下,恕臣不宣而至之罪,臣万死!”说着叩头有声。
刘禅伸过一只胳膊,这是他身上与他父皇最像的地方,长手过膝,被人称为贵相。这长胳膊阻住了董允:“好了好了。侍中有事慢慢说就好。不用每次都这样像是要死谏一般。真是的……”
董允眨着眼望着年轻的皇帝,咽了口口水,在长臂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陛下,丞相公子诸葛瞻忽染重病,我想丞相远征在外,夫人持家不易,陛下宜亲往问疾,以慰其心。彰显待大臣之礼。”董允说着躬身长揖,静待回言。
刘禅的脚停了打节拍,咬着牙半晌无语。两道黑眉高高地扬了起来。眼睛却向下俯视着董允:
“哦?侍中就为了这个?”
董允继续躬着身子:“此虽小事,臣怕陛下年轻,思虑不周,故此特来提醒一声,仁义之君,理应爱顾大臣。”
刘禅重重地跺了一下脚:“哈!多谢董侍中了!朕就命你代朕前往相府问慰一番。”
董允有些生气:“陛下,丞相远征,捷报频传,忧国忘身,今公子重症,陛下理当亲去,以慰朝臣之心。不可贪图安逸,耽于享乐!”一口气说完,董允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刘禅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鼻子里出了口长气:“好好。多谢侍中教导。”他说着,围着董允慢慢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看得董允有些莫明其妙。
刘禅在他面前站定,用眼凝望着他,摇头叹道:“忠臣呀,没有侍中这样的忠臣,我竟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废物了,嗯?是不是?我就是个耽于享乐不知体谅大臣的昏君,是不是?”
董允惊得忙又跪倒:“陛下,臣一时失口乱言,陛下不要生气。”
刘禅轻声一笑:“侍中不必如此。我没有生气,只是么,我今日要是听了侍中的话去了相府,就变成了循礼之君,那么侍中以后的振振忠言又该讲给谁听呢?侍中不就虚置无用了吗?嗯?”
董允大瞪着眼睛望着刘禅,还想说些什么。
刘禅笑着拍着他的肩:“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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