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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在了校场上,张飞亲自执刑,直将二人打得没有了一块完肤。他没有看到,二人眼里的绝望、仇恨、愤怒。这也许是这员虎将平生最后一次痛快地鞭打士卒了。他更没有想到,他一生的暴行,将在今晚做了了断。
张飞的讣告最先送进了相府。
大病初愈的孔明对着这份表章,他愣着,心里是空荡荡的,同时,心也在渐渐地下沉。不知道何时,脸上滑下了冷冰冰的泪水。
“我到屋后去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
“我与军师打个赌,看哪一路先到雒城!!”
“哈!!军师给我送了酒呢!!喝!!”
………
那个黑脸的莽汉子,竟是这样的走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大将应有的走法。孔明任泪水无声地淌着,听着那泪“嘭、嘭”地掉在表章上,默默地站起来。
“子安。”
子安忧郁地望着他:“先生。”
“备车,去宫中。”
刘备心神不宁地斜倚着坐榻,正跟阿斗说着什么。听说孔明来见,忙起身相迎,拉着他的手:“丞相好点了吧?有什么大事,非要亲自来。快坐。”
孔明又向阿斗见了礼,这个文静秀气的太子,脸上挂着羞涩的神情,让人心生怜悯。刘备吩咐他下去读书。然后仔细地端详着孔明:“嗯,还好。气色好像恢复了些呢。只是………”他摇摇头,叹了一声:“只是,丞相瘦了。”这句话说的孔明心里发酸,他想说,陛下这一阵子才是瘦得厉害了。白发苍苍,哪里像刚过六十。
“陛下。”孔明犹豫着。
“嗯?”刘备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
孔明垂下眼帘。半晌无语,刘备惊望见,孔明的衣袖在抖,一颗晶莹的泪珠凝挂在睫毛上,欲滴还止。
“孔明?”刘备一阵发冷“出了什么……大事?”
那颗泪叭地落下来了。他颤着手从衣袖里取出了那份表章。
“陛下,这是阆中来的急报。”
“益德写来的?”
“不是,是他的部将张嶷。”
……
刘备不敢伸手去碰那份表,为什么,一个部将要跃级上表。这种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主将……
在刘备的眼里,孔明模糊了,宫殿倾倒了,一切景物都在飞速地旋转。而他自己仿佛忽然间就走进了一条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径。
“大哥!!”
三弟??他一阵喜悦。想过去敲他的胸口,可是他够不着他。只见张飞笑着,却在眼中滴下了血红的泪:
大哥!好好做你的皇帝吧!!我不能给二哥报仇了。如今,我的头也去找他了。
说着,他竟摘了自己的头,而那头犹自发出让人毛骨耸立的笑声。
一连几天,朝臣们都没有在朝堂上再见到他们的皇帝,即使是想到后宫去探望也均被挡在了门外。就连孔明也不例外。而这位丞相却不似其他大臣们那样茫然、那样议论纷纷。在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如继往的宁静、淡然、甚至还能见到在唇角泛起的微笑。
不知为何,这种表情真的能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无论是谁,只要望他一眼,也会让浮燥的心马上冷静。
孔明又开始忙碌起来。相府、校场、田间、读书台……仿佛是个不知道疲倦的神人。
只有黄夫人知道,只有子安知道。那个回了相府内宅便瘫坐下来的人,正是那位白天里自信满满、谈笑风生的丞相。
孔明的素辇走在静谧的成都的街市上,马蹄声清脆地回响在深重的夜。孔明望着睡熟了的城市,是如此的祥和,他欣慰,他无奈,长长地吸了一口清新的夜风。成都,美丽的地方。一个永远也不想让你再知道什么叫“战争”的地方。
“丞相,到了。”
孔明回过神,轻轻地下了辇。刘备派出来的宦官早在宫门迎候了。见了孔明深施一礼:“丞相,陛下在崇安殿等候,丞相请。”
一路上,孔明在心里想像着:陛下该是什么可怖的形容。他眼前闪过刘备惊闻张飞噩耗时,那张为土色充盈的面容,那昏厥后还紧紧攥着的拳头。
门被推开了。大殿上冷冷清清。坐在桌案后的那个人,那是自己的主君吗?颓然、衰老、绝望。这哪里是一个皇帝,却像一个失去了依靠的可怜老人。
孔明心一紧,他有一种冲动,他想走过去,把这个绝望的老人抱进自己的怀里,给他安慰,抹平他眼睛深处藏匿着的,无助的凄凉。然而,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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