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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再睡下时,忽的觉得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轻摇了摇。
阮小幺猛一惊醒过来,想也不想便一手拍了过去。“大胆!”
清清脆脆一声“啪”的声响。她忽觉有些不对劲,抬头看过去,便僵在了那里。
眼前,察罕小副将正好整以暇地蹲在她身前,结结实实挨了她一个巴掌,此刻与自己一般,有些呆愣。
“抱歉、抱歉!我以为是耗子……”她傻笑着收回手,尴尬解释道。
好半晌,才真真正正的反应了过来——察罕回来了!
她反反复复地瞧着这近在眼前的面容,恍然如梦,那样沉静英朗的眉眼,高挺的鼻翼下是一张抿的铁紧的唇,微微张着,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阮小幺轻声尖叫,“察罕!——”
正想扑上去,却蓦地察觉自个儿身上一身脏臭,又讪讪撤了手,见他还离得这样近,不好意思地微微远离了一些。然而察罕却似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地,将她小心翼翼地搂入了怀中,轻拍了拍她的背,仿佛对待什么极易碎的瓷瓶儿一样。
她被按在他怀中,也愣了住。
本想问“你怎么了”,一旦触到了他温热的胸膛,感受到他微微粗糙的手掌在背上轻拍着,刹那间便什么话都咽回了肚里,忘到了天边,本来一腔睡意,醒了便也醒了,浑浑噩噩不知年岁的日子过也过了,然而如此冷夜中,他突然这么回来,待自己如珍宝一般,此刻尚能清楚地听到他胸腔中有力坚实的心跳,微微有些急促,一下一下跳动着。
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什么也比拟不上的安全感,放佛这个人在眼前,便什么困难都迎刃而解,什么问题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多日来的沮丧、烦躁与失望一扫而空,然而又忽的起了些委屈的心酸,从心头一直涌上了鼻尖,酸得她控制不住地有些失态,眼中泛起了一圈水意,只想把这些时日受到的苦楚都倾吐出来,想看他面上再露出一些类似心疼的神色。
不管如何,便在此夜中,灯笼的光亮微微笼罩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深处破土发芽,每扎根一回,便不知从何处生来了一抹悸动,直让她微微有些慌乱、却有些欣喜,不知如何是好。
后头节级轻叹了一声,未出言语,便退了下去,守在了外头。
察罕在她耳边一声声地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阮小幺平复了心神,深深呼吸了一次,推开了他,看着他焦虑而自责的神色,又忽的笑了出来,眼中竟又现了璀璨的神采。
“你……”想问的太多,一时间纷乱地挤在脑中,竟不知如何开口。
察罕定定望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话,然而等了半天,才听她问道:“你何时回来的?”
“方才。”他道。
借着朦胧的光亮,她这才微微看清,他如今穿的却是件玄色左衽暗纹胡装,袖口处束得紧紧的,显是一路风尘,骑马而来,眉心有些倦意,也不知只休息过几个时辰。
还好古代没有汽车,否则就他这个状态,肯定是疲劳驾驶!
他却细细打量了一回阮小幺,道:“你且在这处多待上几日,我会尽力救你出来!”
第七十七章 察罕回来后
“我杀了一个人……”她吞吞吐吐道出,想他必定早已知晓,救人谈何容易?
然而察罕只道了句,“他该死。”
阮小幺:“……”
右将您冷下脸的时候真是霸气侧漏啊……
然而实话总要说出口,即便她不愿意挫他。
“察罕,”她拉住他的胳膊,头一回露出了如此严肃的神情,“如果你可以救得了我,我定会感激你一辈子,但料想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救不了我时,反可能会染上一身腥,我不愿见你如此。”
“你别多想。”他安慰道。
阮小幺微笑着摇了摇头,慢慢道:“你该了解我的心思。若你出了事,我为救你而受伤或者……”
“够了。”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有些无奈,“打个比方而已。”
“我懂,”察罕盯着她,沉默了半晌,垂下眼,道:“但事已至此,若不是我失言在先,你哪会、哪会……”
他的拳捏得死紧,阮小幺甚至能听到指节发出的咯咯声,而见他连说了几声“哪会”,再也接不下去,一张脸半明半暗,仿佛什么话呼之欲出,又被强按在了心里,难以启齿。
她再不济也看出了些端倪,寻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