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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的枫叶刚刚开始发红,可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满山满眼,就都是美丽的红叶了。这新英格兰的奇妙风景,总是让我最留恋不舍。
可惜,冬天,也很快地就来了。
我突然感冒了。头都无法抬起来。不能去上班,只好待在他白原的公寓里。晚上他从纽约去买了中国餐回来,加热给我吃。我没有胃口,心也很脆弱。我竟望着他,脱口而出:“乔纳森,你娶了我吧。”
那天晚上,他在自己房子里待了很久。反而是我,在看到他脸色突变的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尽快将自己的不快压了下去。我告诉自己说,其实这样的话,并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的关系,还远远没有到结婚的地步,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年冬天,我们开始正式同居。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们不再轻易当着我的面说乔纳森了。我向乔纳森提出住到纽约来的建议,房租和我分摊的话,并没有多贵,而且这样我们各自的生活都能轻松很多。他同意了。
在我向他提出结婚的建议后,他过了两天才正式告诉我,他目前不能考虑结婚的问题,也就是说,他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尤其是跟一个东方女人。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用非常快的语速告诉他,我非常理解。那个瞬间的请求,更多只是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心灵软弱时的产物。
搬到我纽约的住地后,周末乔纳森会不辞辛苦地做做他的拿手菜。剔虾线、煮蛤蛎,偶尔,他也会做做海鲜饭。住在纽约后,我们的同居生活丰富多彩了很多。看戏,看电影,逛书店,吃中国餐。有一次,在中国饭馆里吃完饭后,他给我看饭后签语饼中夹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句中文:“你的妻子将是你坚强的后盾。”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我注视良久后,才说:“它是一句中国人最诚挚的祝福。”
如果撇开婚姻这个事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夫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能看到我扔在盥洗台上的牙线,知道我来例假只会用XX牌的卫生巾。而且,我总是买大包的,放在洗手间的储物柜里。没有用他的剃须刀刮过腿毛,但却刮过腋毛,结果弄破了,很痛,是他去街角的药店帮我买回了碘酒。我只要吃米饭,就总是要放点辣椒酱,是从中国城买的,每次开瓶盖时,刺鼻的味道都会让他忍不住打两个喷嚏。
而他,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他倒水如果动作大一些,我就会从睡梦中惊醒。但他并不知道,总是喝完水后,重新搂住我的身体。他喜欢在后面抱住我,膝盖弯起来,伸进我屈起的膝盖里。我们像两个长在一起的人一样,听着他在我的脑后渐渐发处细微的酣声,我会问自己,这就是爱情了吧。
来年的开春,一个周末的下午,太阳很好,我们在中央公园散步。
看着行迹匆匆、东张西望的游客,我对他说,我怀孕了。
他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但是关切地握了握我的手。他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说我有点想要生下来。毕竟从年龄上说,我已经三十岁了。在中国,这个年龄还没有做母亲,是件很头疼的事。他说:“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吧?”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你不是那个我想与之结婚的男人,何况对你来说,我也不是。”
他说:“如果你非要结婚的话,我们就只能分手了。但你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是应该恭喜你。”
他说的是祝贺,我翻译成了恭喜。
从那天起,他开始经常问我怀孕的感觉,身体的变化。但态度很明确,孩子只是我的,即便可以照顾我的身体,他也并不愿意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我自己去商店看衣服、尿布,买怀孕的书籍看。到了五月,我坐飞机去日本,一落地,就流产了。
那时我才知道,有些女人怀孕是不能坐飞机的。
乔纳森立刻赶到了日本来。他捧了一把鲜花来医院看我,和当初知道我怀孕的消息时一样,他最发自内心的表示,就是握了握我的手。
因为有这么一次意外,所以这次当我说要飞北京时,他首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你确定没有怀孕吧?”
“没有。”我一边朝行李里装着日用品和衣服,一边问他:“看到西安正在酝酿的一个旅游项目了吗?市政府正在向国际机构招标,对这个项目进行包装。这次见面中,我有个要好的同学,她的父亲曾在西安做地方官多年。也许我可以打听一下这个项目,看我们有没有可能参与一下。”
乔纳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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