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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Rose出现在盛装出现在喜堂里时,初夏仅仅是挑了下眼皮,下意识地看了眼沈诺。后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蹙额,像是颇为意外:“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刚才倒是没有注意到。”
人群中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Rose仿佛天生有这样一种气场,睥睨众生,像是生来就要接受别人膜拜的女王一样。人群向后退去,她在所有的人的注视下往一双新人走去,走上主席台,完美的扩音设备让她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中:“对不起,我来晚了,哥哥,新婚快乐!恭喜你。”
主席台上的新娘子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失了血色。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自己的丈夫,仿佛那是自己能够握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张皇地看着他,嘴角神经质地颤抖着,像是在无声地祈求,她甚至不敢再看一眼Rose。郑子安有一刹那的惊慌失措,而后他的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笑容,伸手握住他的妹妹:“囡囡,你能来,我很欣慰。”
“对,对,囡囡,你舟车劳顿辛苦了吧,真是难为你这孩子,这么喜欢到世界各地去晃荡,动不动就玩失踪,真是叫爸爸操心的小姑娘。”赵老是主席台上最先恢复常色的人,他从自己的儿子手中把Rose强行拽了出来,微笑着向众人介绍,“诸位,借此机会,我也要把我的宝贝女儿赵子淇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我这个宝贝女儿哦,从小自由自在惯了,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倘若不是胞兄大婚,她念兄心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她的人哦。”
台下一片哗然,然后恭维声四起,一片歌舞升平的融洽气氛。
初夏觉得自己在颤抖,那些话那些声音一下下地刺激着她的鼓膜,横冲直撞,她想她的脑子也许快要爆掉了,有一根筋要断了。耳朵嗡嗡的,眼前金蛇乱舞,她的心口被什么紧紧攥着,连呼吸一口都艰难无比。难怪白露在自己家里住了这么长时间Rose都没有半点行动,难怪这么长时间她甚至连人影都没有冒一下。初夏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想到的,Rose讳忌莫深的身世,神秘古怪的种种举动,对于公开场合的深恶痛绝,还有那天在温泉边她近乎癫狂的举动。可是她又怎么能够想得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般的荒诞。
“真没想到,Rose居然是赵子安的妹妹,呵,难怪赵子安推荐她的广告公司接下这几单广告。”沈诺笑着摇头,可真够狗血的,自己认识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居然成了兄妹。他终于察觉到女友的失态:“初夏,你怎么了?”
初夏觉得自己走在棉花堆里,每一步都找不到正确的落脚点,晕晕乎乎的,她朝沈诺微笑:“没什么,太意外了而已,想不到Rose还是豪门千金。那个时候,她可是跟我们一起挤过筒子楼的。”
她开始庆幸她口风够紧,她什么也没有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隐匿的城,她只能也只会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心里。
“初夏,你的手怎么这样冷?”沈诺捉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低声道,“是不是这儿太闷得慌,你觉得不舒服。”
初夏虚虚地笑,垂了首,轻轻摇头:“我没有事,喝点儿茶就好了。”
沈诺殷勤地拿了热饮给她,她喝下一整杯热可可才觉得暖和一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前面传来惊呼的声音,人群慌乱,在淑女贵妇的尖叫声和绅士君子的手足无措的茫然中,穿着雪白的公主裙婚纱的新娘子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她洁白的脚踝润染了地毯,背景是散了一地的玫瑰花瓣。
人声像海潮一样地退去,初夏眼前一片白茫茫,所有的身影都褪了原色,全成了水洗了一般。她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向了Rose,Rose还停留在原地,只是人头攒动,兵荒马乱中,初夏看不清Rose的脸。唯有赵子安呆呆地杵在台上,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一瞬间,如同苍老了十年。
有人尖叫,有人哭闹,混乱中,沈诺帮忙打了120,没等救护车来,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先急匆匆地赶到。初夏看着那不断涌出来的鲜血污染了纯白的婚纱,新娘的面色比婚纱更苍白。旁边有上了年纪的女人惋惜地摇头:“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呼啸的救护车终于到了,医生抬着担架往喜堂上跑,人潮散开,新娘子被抬上担架,热闹的喜堂终于变成了无声的殇。沈诺伸手挽初夏的胳膊:“我们走吧。”
夜晚有风,树木和大宅都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初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物,那燃着的红灯笼也在颤抖,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有谁,在哭。
炫开车回家的时候,沈诺突然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