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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决心就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他就这么个狗脾气,一会冲你摇尾巴,转头又能莫名其妙地咬你一口。”文欣气恼地念叨。
“说什么呢?”刘国祥接过行李,笑逐颜开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几天前他还追在电话里恶语相向。“哟,我儿子真是长大了啊,肚子都挺起来了。”
虽然文欣已经多次跟母亲描述鬼子单位的偏远,房子的局促,一路颠簸下来,她老人家脸上的笑容还是差不多消失殆尽了。及到进得门口,就只剩下张着嘴喘气的力气。
才走了一个多月,这屋子又变成了狗窝。墙纸发霉了,变得斑斑驳驳。天花板上的帆布被雨冲垮了一个角,颓然地顺着墙垂着。墙角积了一堆水,把床脚都淹了。因为避雨,铁架床被拖到了屋子中间,帳顶盖着一叠旧报纸,几乎被压到了床面上。锅灶摆在门后面,不知道几百年没有动过了,还腻着一层污秽的油垢,原来垫在桌子腿下的砖头摆在积水中间当桥石,三条腿的桌子如同残疾人般倒在角落里,桌布一半浸在水里,脏得看不见原色……
母亲的眼里立即盈满了母性的泪水,过去床上一掀,被子潮得能拧出水来,那眼泪就关不住地流下来了。
“造孽哟,真造孽!要不怎么说男人离了女人就不能活呢,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也难怪国祥那样催你呢。”一边张罗着把被子抱起来去外面晒,一边大声地喊,“小刘啊,一会你带我们过去新房子那边看看,顺便找你同事打听打听,明天就去买材料,赶紧地弄,这住几天还不住出病来呀?”
第八十章 新房子旧房子
新分的房子离厂区有一段距离,走路过去得20分钟。这几年企业自办技校的培训任务基本都外包了,学校空着,厂里废物利用把部分教室改建成了职工宿舍楼。既然是改建,结构多少就有些不尽人意。清一色的猪肠子套房,厨房、卫生间、客厅、卧室、阳台一通到底,中间的房子一点采光都没有,暗无天日。卫生间和厨房是从客厅这一部分切出去的,剩下的客厅面积小得可怜,连张大点的沙发都放不下。卧室倒是大得很,纵深足有七八米,整套房的面积多半落在了这一间头上。
经历了小破屋的震惊,母亲对这麻雀套房分外满意,还说卧室大以后带孩子方便。想象着一个小小人满屋子乱跑的情形,文欣也感到满意。可见人时常吃点苦并不见得是坏事,至少会变得比较容易满足。宿舍楼一共有二十几套,已经有十多家装修好了,单身汉嘛,贴点瓷砖,刷下墙,基本就OK了。文欣一家一家去打听,师傅、工钱、材料、规格、面积、价格这些一一记在本子上,这才跟着母亲公车辗转几十里地去建材批发市场。
母亲是个很姿势的人,尽管五十开外了还保持着窈窕的身材和凌厉的美丽,打扮得又精致,昂首挺胸走进任何一家店面,气场都能电倒不少人,令店主极尽阿谀。她那“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购物原则让文欣在讲价时大伤脑筋,本来就不善此道,店主又狡猾,总能说出几百个理由让东西价超所值,结果从早上7点出发晃到晚上6点才回来,跟在大货车上颠得三魂不见七魄。
B市是全国著名的火炉城市之一,时值七月,室外气温据说已经超过40度,奔波一天的文欣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照母亲的说法已经是黑汗水流。可这样的狼狈并没有教等得焦灼的鬼子感到一丝怜惜,见了面就开始数落:“又不是逛公园,要什么知道了,价钱也问清楚了,过去拿了东西就回来,偏要搞到天黑。”
“那么简单你怎么不去?”文欣没好气地回他,招呼着两个小工下货。碍着母亲的面子,他也不好大声嚷嚷,只是拿着买好的矿泉水过去讨好地说:“娘老子,辛苦了吧。”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把扇子,起劲地替“老佛爷”扇着风。
满车堆得过顶的水泥、石灰、砂石、瓷砖和顶料,小工足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才下完。原先商量好的下货十块钱,及到给钱才知道竟然是两个人加一起十块钱,看着他们如雨的汗水和肩头磨破的工作服,文欣还是一人给了十块,还招呼他们吃了几块西瓜,各自带上一瓶水才离去。鬼子一边冷眼旁观,脸色变得阴暗,阴阳怪气地说:“大小姐你好有钱哦!”
“人家也是为了老婆孩子才来卖这几个苦力,如果是你,你会这么累死累活吗?”文欣不以为然,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及到发现预算两千多的材料费花出了四千,刘国祥的脸就彻底垮下来了。文欣告诉他,多出来的钱是母亲出的,为的是让他们住得舒服一点,他才没有再多话。其实钱是文欣自己的,只是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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