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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毕竟是人之常情。
于是恭喜之声不绝于耳,顾秉波澜不惊地听着,摆了摆手。
“顾秉走后,按理说不该插手嘉州政事,但仍有几个不情之请,其一,涝灾刚过,农田被毁,赈灾之后百姓也已疲乏,有些沟渠水利,以百姓之力恐怕难以施行,还请司曹司粮几位多多费心,衙门派些能工巧匠出力出钱,轻徭薄赋,劝课农桑之事不可荒废;其二,顾某前日查阅了嘉州各县的官吏文碟,发现冗官冗员,尸位素餐之事数见不鲜,于是顾某自作主张在卸任之前罢免又或者说调整了一些官吏。”在座所有人的表情多少都有些难堪,顾秉微微笑了笑:“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诸位都不在其中,所以不用过多惊惶。顾某相信诸位不是结党营私之人,所以哪怕有门生故旧被裁撤,顾某想诸位应该也是心悦诚服吧?”
有人问道:“敢问大人又是按照什么裁撤调整的?”
顾秉点点头:“私德与官位不称者,功劳与俸禄不称者,能力与官职不称者。当然了,顾某只是提出自己的想法,最终如何决定还是要看吏部上官的意思。”
众人点头,心中各自打着小九九。
顾秉接着道:“我要拜托诸位的是,无论吏部最终如何裁定,请诸位务必协从新任刺史选贤任能。宁可有过于君子,不可有失于小人,顾某相信诸位都是君子,之前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藏月山上的佛像,我希望司工大人,在不劳民伤财的情况下,可以把它尽快的修建好,这算是我个人的一个请求。还有,那个佛像,就按照这幅画像来修吧。”
顾秉恳切地看向司工,递给他一卷画轴,司工打开,愣了愣:“这不是藏月山刚死的那个老和尚么?”
顾秉淡淡道:“此人是一个得道高僧,对社稷有大功。但关于此人的事情,以后任何人都不得提起。”
众人应了,又是一阵沉默。
顾秉强笑:“任免还没有下来,或许顾某有幸仍然留在剑南道也说不定。大家也不要过于伤感,日后大家若是有缘再遇,还请多多照拂。”
第二日晚间,有个客人怡红院的角门悄悄而入。
彩鸾奉命进去的时候,就见顾秉端坐在空荡荡的雅间里,喝着一杯清茶。彩鸾巧笑倩兮:“顾大人,怎么今天有空又来了?”
顾秉淡淡扫她一眼:“本官找忘尘叟。”
彩鸾不甘心:“大人,忘尘叟可能正忙着,大人要不要先喝一杯,或者听个小曲儿?”
顾秉看她一眼:“彩鸾姑娘有事相求么?”
彩鸾微微一福:“若是大人愿意听贱妾弹一曲琴,或者唱一支曲,奴家便感激不尽了。”
彩鸾一双明眸波光流转,楚楚动人,顾秉却只摇了摇头。
彩鸾眼圈一红:“奴家是真心仰慕大人,不求和大人朝夕相对,难道一晌贪欢也不能够么?”
顾秉笑的有些讥讽:“仰慕?若本官仰慕什么人,便竭尽一生只求对方平安喜乐,别说强求什么露水姻缘,对方是否认得,是否记得都是无所谓的。再说;若本官不是一州刺史,只是个穷酸书生,彩鸾姑娘也会仰慕至此么?”
见彩鸾咬唇,神情委屈,顾秉放缓了口气:“不日本官就要离开嘉州,此次是为要事而来,还请彩鸾姑娘不要白费心思在本官身上。”
“顾大人真是天下第一狠心人。”懒散的声音。
顾秉一惊,方才和彩鸾说了许久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到响动;更没注意到有人接近,这个忘尘叟不愧为江湖上的成名高手。
顾秉起身行礼:“见过忘尘叟,此次又叨扰了。”
忘尘叟依然和上次一般易了容,换上了粗俗无比的一张屠夫面孔,配上脏兮兮的布衣,那尊容还真是不敢恭维。
忘尘叟在顾秉对面坐下来:“要我办事,可是要出大价钱的。”
顾秉点头,拿出一张银票:“下官知道这不是大数目,但无奈薪俸微薄,下官已是倾其所有。”
忘尘叟扫了一眼便别过头去:“果然是小数目,看起来顾大人真的如传言所说清廉得很呐。”
顾秉尴尬,犹豫了下:“那烦劳阁下开个价吧,下官明日去凑。”
忘尘叟摒退左右,漫不经心道:“顾大人恐怕对江湖事不太了解。老夫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见钱眼开之辈。遇到些老夫觉得还算顺眼的后辈,也许也会网开一面,插手相助。不过,总要有些条件或是代价。”